接下来的日子,郁致果然日日早起到尚宫局外理huā朝节的事物。这huā朝节的事情倒是不大,但都太繁琐,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能折腾大半日,闹得她有些心力交瘁。这日,她又在房里对着一堆账目干瞪眼。
“烦死了烦死了”她将本子撂在桌上,赌气道。
梓嫣和如熙坐在一旁,两人放下笔摇头笑了笑。
“姑娘,你这没长性的脾气还是改不了啊。”如熙笑着说。
“这么多账目烦死人了!你看看,光是huā盆就要买五千之多,huā品种根据年份不同还要一一挑选,连这节庆的乐曲都要一一过目。这活真不是人做的……”她丧气的说。
银瓶在一旁磨墨,笑嘻嘻地说:“娘娘别烦,慢慢做也就做完了。”她看着账上一排排数字,心里厌烦的像抓挠似的。自小她心就不细,最不喜欢算数字看账本的。看来,这韦贤妃果然有一套,不管怎么样,管账的能力就在自己之上。
她叹了口气,将笔抓起来开始对,梓嫣看她那挣扎的样子,对她说道:“不如就沿用去年的规制,不就刚好么。”
“哪里有这么容易。这huā期年年不同,今年又多了些西域进宫的新品种,且我想做的比韦贤妃更好,哪里能全部都照猫画虎的学,这部自讨其辱么。”
“总归有些是可以跟着旧时的规制,比如这huā盆子,总没有必要年年换吧?我看着账目上记着去年才换了一批新的,今年应该能继续用的。”梓嫣建议道。
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吩咐银瓶去陆尚寝叫来。不一会,陆尚寝就过来请了安等候吩咐。
郁致对她说道:“去年用的huā盆还是新的都存在哪里了?”陆尚寝回道:“去年的huā盆韦贤妃特意交代了要留着的,都放在仓库里面存着了。”
如熙心细,张口道:“不如搬一两个过来看看情况,若是都好就继续沿用,还能省一笔费用:若是不好就丢了张罗新的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郁致一笑,心想道,若是没这再个得力的,我该如何是好呢。她点点头吩咐陆尚寝去取几个过来看看。
过了好半天,陆尚寝带着六宫宫女拿着六个huā盆进来了。郁致绕过桌子上前一看,这huā盆子还真是漂亮,盆身是柚着彩的彩瓷,颜色缤纷图案绚丽好看的很。
梓嫣看看那huā盆,又低头看看账目,点点头道:“韦贤妃还真是有办法,这样精美的彩瓷每一见都如同艺术品,却仅仅huā费了五两银子一件,可见韦贤妃打理的得当。”
陆尚寝点点头回道:“是啊,去年这时候奴婢还任司苑一职,贤妃娘娘在钱银上一直严格把关一切采买的事务都是余尚寝亲力亲为的,倒是年年都节省了不少银子。”郁致暗想,这大明宫一大家子可不容易打理,这一点我可要学起来。
银瓶撂下手中的砚台,跑过来蹲下左看看右看看,抬头说:“这盆子真好,娘娘咱们宫里的君子兰的huā盆都不抵这个好看,不如抱回去一个吧。
“浑说。”郁致蹙着眉头说道:“这话也能说么,快打住罢。罚你和她们一起抱回去。”
银瓶撅起小嘴“哦”了一声,然后随手抬了一个就往前走,可这却没看到脚旁边还有一个。
“哐当”她右脚一下子就把地下那个踢了个稀巴烂,身子一晃手死死抱住怀里那个,这才救了下来。
“银瓶!”郁致见她一吐舌头也不好说她了,没好气地笑了出来“快收拾收拾,得,又要重新买一个了。”
“慢着。”梓嫣一抬手走了过来俯下身细细看着。
她这么一动作,大家也都跟着看了,这碎了的盆子怎么和先前那个不一样啊,里面的碎掉的部分似乎不是瓷,而是瓦!
大家都吃惊的愣住了,这好端端的彩瓷huā盆,怎么会变成瓦盆?
梓嫣将地上一个碎片捡起来,细细看了,然后丢开道:“这盆子有问题,这不可能是彩瓷。这瓦盆上面涂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远远看上去和瓷器是一样的,只有摔开来才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