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岑淑媛如何稳重得体,可她也毕竟是年轻,眼角里闪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郁致心里觉得好笑,这岑尚宫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一个莲花枕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能让岑淑媛从御女越级晋升为才人,可见太后在**的势力之大,也可见这尚宫一职对**争权争宠有多么大的影响力。虽然岑淑媛后面只有一个岑尚宫,但这岑尚宫却是掌管六局的统领,太后的心腹,韦贤妃的幕僚,加上岑淑媛本身城府极深,并不像韦贤妃喜怒形于色,所以岑淑媛之可怕,甚至不亚于韦贤妃及秦昭仪!
郁致瞧着远处的莲花,觉得那一抹纯净的白色离自己越来越远似的,飘散在水中远远遁去,伸不见够不着的似的。
看了一上午的莲花,太后不觉乏了,就挥挥手让众人自娱,先行回宫了。太后一走,皇后本身身子就不好,吹了些池畔的风,也觉得头有些痛,吩咐明日免了请安之礼,让奚充仪搀扶着也回蓬莱殿了。义亲王也携带者家眷离席了,就连碗贞也直说身子不爽快,也先行带着采枝回去了。这一下,妃嫔散的散,走的走,剩不得几个人。
“致儿。”见到郁致还在池畔望着朵朵白莲出神,他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
她也不回头,只是手轻轻抚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声说道:“李郎今日去奚姐姐那里歇着吧,我自己看会子花。”
他手复而拉紧郁致的手,低头说道:“致儿怪朕?”
轻轻转过身来,她抬起头嫣然一笑,看到李雍用情至深的眼眸,心里叹到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她柔声道:“李郎,你是我的夫君,我的情郎,更是我的知己,去吧。”说完,她将手从他的手掌中缩了一回来,在他胸前轻轻一推,朱唇吐出两个字:“呆子。”
她柔情似水地望了他一眼,转过头,叫了文睿、如熙和银瓶走了。刚穿过竹林走到渡头,如熙突然“啊呀”一声,说自己的帕子落在亭子里,也不听吩咐,转头快步返回竹林去了。
郁致和文睿相视一笑,心想,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然后笑着摇摇头,登船回去了。
刚到宁泊殿,新晋升的陆尚寝已经等候在偏厅中许久了。郁致快步走进书房,唤了她进来。这陆尚寝年纪不到四十,人看着却像近五十一般,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和苍老,但是眼神中却透着和善。
陆尚寝见了郁致,先是屈膝请安道:“参见郁婕妤。奴婢刚刚接到太监的传话,说托娘娘照拂,晋升奴婢为尚寝。奴婢特来感谢娘娘大恩。”
郁致抬手请了她起来,让银瓶搬了椅子让她坐下说话。
“今晚上把奚充仪的名牌放在前面。”郁致道。
陆尚寝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副喜悦的神情:“奴婢替奚充仪多谢娘娘!”
郁致仔细一问才得知,原来这陆尚寝还在做司苑的时候,因为不流于韦贤妃一党,所以处处受到余尚寝的压制,但奚充仪却总是为她出面解围。但也因为这样,余尚寝成日篡改奚充仪的档案,常常用记录延长她的“月信”时长,所以时间一久,皇上也就慢慢遗忘了,不再像先前一样宠幸奚充仪。好在奚充仪性子平和,也不怨什么,加上韦贤妃势力庞大,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韦贤妃一直用这样的手段操控着皇上侍寝妃嫔的次数!郁致心里忿忿不平,眼下却也无济于事。她暗叹侥幸,好在现在尚寝局由我来打理,我自然不会再允许发生这种情况的!想到这,她微笑着对陆尚寝说:“你放心,有我在一天,这样的事情再不会有。”
这时,郁致又想起梓嫣,便吩咐道:“陆尚寝若是方便,平日尽可提拔提拔殷掌舆,现在司苑一职空了出来,陆尚寝也不能一直兼任下去。培养个得力的人接班是最重要的。毕竟,尚寝这个职位就已经够忙了,你说对吗?”
陆尚寝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能为娘娘这样的好主子做事,是做下人的福气。”
郁致笑了笑,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翠绿的松柏,心里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1]唐代**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九嫔: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世妇:婕妤、美人、才人;御妻:宝林、御女、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