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阳光明媚,最近不知怎么的,外面的鸟儿叫的格外欢畅。郁致对它们可是又恨又爱的,恨这叫声扰了自己清梦,爱这鸟儿每日早上那难得的朝气。有这些小麻烦的陪伴,宁泊殿反而显得热闹多了。
又到了给皇后请早安的时候了,郁致打着哈欠看着镜子里如熙给梳发髻的样子,眼瞧着她把一直梅花步摇当钗插在发髻底下,心里好笑,转过头,打了她手心一下。
如熙一愣,这才发现带错了发钗,赶忙将那步摇拆了下来重新梳理。
镜子里,如熙的神情慌乱,郁致笑着说:“这丫头,这几天魔怔了!别不是惹了脏东西在身上了吧!”
银瓶在一旁给郁致理着襦裙的裙摆,也笑嘻嘻地说道:“如熙姑娘这几天,像是没了魂的主,日日总喜欢往外跑,不知发什么疯去了。呆在屋子里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低头自言自语。上次我见她在里屋坐着,突然脸就红了,可不奇怪!”
郁致一听,连忙转过身,拉着如熙的手,仔细看她的眼睛。如熙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有些不好意思,略转了过去。
郁致站了起来,拉着她转了过来,问道:“如熙,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今日日头好,难得文睿从小间出来,靠着窗卧在软榻上,映着明媚的阳光看《太上感应篇》呢,她笑笑地一抬头,说道:“姑娘这才看出来?”
“文睿姐乱说话!”如熙脸“刷”一下红了,急着辩解道。
郁致瞧着她娇羞的样子,知道八九不离十了,也笑着说:“你瞧你,这样子还不是思春了?”
银瓶在一旁拽着如熙的手,一直不停的问“是谁,是谁”,如熙只是涨红脸不说话,求救似的望着文睿。
“文睿姐,你说。”郁致走到文睿旁边坐下来,问道。
文睿微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丫头不肯说,我也不能讲。”
一旁的银瓶拽了她过去,两人使劲闹了如熙一阵子,可不论她们怎么说,如熙都是咬紧牙关不肯讲。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心思细,嘴巴严,郁致微微摇头,突然心里一动,莫非……难道是皇上!
她登时转头望向如熙,两个姑娘从小一起长大,如熙看见她顿时白了一下的脸色,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的。如熙眼睛瞪得老大,抓着她的臂膀急忙说道:“姑娘,你可别乱想!难道天下女子都要嫁给皇上不成,我才不呢!”
文睿在一旁为如熙解围道:“你们两就放过她罢,这说话就要请安了,姑娘快去,可别迟了。”
郁致这才撂开手,笑着对如熙说:“看在文睿姐的份上先放过你,一会子再大刑伺候仔细审你!”
梳理好头发,带了如熙和银瓶两人快步走来正殿。此时,殿里面已经坐满了妃嫔,许多位分低的远远见到郁致,就已经起身屈膝行礼了。皇后见她来了也远远朝着她微笑,一旁的奚充仪也朝她点点头。自那赏莲之后,奚充仪与她亲厚了不少,两人虽然未有过密的往来,但是相互之间已经生出敬慕,心底都暗自将对方引为神交的知己了。
郁致走上前,对皇后请了安后,在碗贞身旁坐下来。
好几日不见碗贞,她出落的更美了,往日里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如今也带了些许柔韧的坚毅了。她正与一旁的霍采女说花,见郁致来了,忙止住话头,低声问道:“姐姐怎么这么晚?”
郁致刚想回答,一旁的柏昭华扇着玉扇,酸酸地说道:“郁婕妤现在可是大忙人了,晚上忙着伺候皇上,日头还要忙着打理尚寝局,连给皇后娘娘请安都敢迟。”
秦昭仪在一旁不出声,眼角含笑瞟了郁致一眼。
韦贤妃也看了眼郁致,眉头一皱,冷笑一声:“郁婕妤协理**才多久,架子就抖起来了。”
奚充仪微微打着扇子,微笑着开口说道:“贤妃娘娘,这郁婕妤怕是刚刚上任辛苦,也怪不得她的。”
“若是辛苦,就能忘了规矩礼数!这宫里还有没有规矩了!”韦贤妃毫不相让地盯着她,说道:“这六宫有本宫协理一日,本宫眼里就揉不得一粒沙子!”
皇后摆摆手,说道:“哪里就那么大事,都是一家子姐妹。”
“哼。”韦贤妃不屑地哼了一声,张口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郁婕妤迟了,必得和六宫做个表率,免得别人说本宫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