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我俩说到做到,把魏四哥请来了。”赵应元得意地道。自从舅舅离开皇宫,他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恰好冯铨不知怎么得知他与魏四的关系,拿出银子希望他能请来魏四。
徐进教“哈哈”大笑道:“你的银子没白花吧。有什么事你们谈,应元,咱们走。”
望着两人开心的样子,魏四摇着头对冯铨道:“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便是,何必还要托人。”
“我也曾想入乾清宫寻公公,但近日皇上龙体不适,我们这些宫外的人出入宫十分不便。”冯铨解释道。他的唇未有抹红,却鲜红柔嫩,上下张动,十分吸引人。
若是女子,不知会迷倒多少男人。魏四脑海又出现这个念头。
冯铨继续道:“听人说那两位哥哥与公公要好,这才相求。”
魏四以为还是先前之事,委婉地道:“你父亲之事,我确实无能为力。如今龙体欠安,各方事务都被耽搁,你寻别人恐怕也是徒劳。”
“不是这事。”冯铨忙道。
“那是为何事?”魏四不由问道。
“也是为家父。”冯铨说着低下头,很是难为情。
原来开原、铁岭失陷后,沈阳、辽阳失去北部门户,已暂为辽阳守备的冯盛明见调动之事久久没有消息,十分着急。前不久传出金兵将攻打辽阳消息,百姓纷纷逃难。胆小的冯盛明惊恐万分,不顾自己身份,抛弃驻守的辽阳,也加入逃难队伍。
若逃,你就低调点,一家人穿上老百姓衣服,混在逃难队伍中,毫无声息地消失也就罢了。可这冯盛明却带着家兵家将,财物装了十几辆马车,十分出挑地离开辽阳。
很倒霉,熊延弼已到辽东,正赶向辽阳,与冯盛明的队伍巧遇。熊延弼想不通为何这些兵将不在前方戍守,却向后退,便拦住相问。
熊延弼不认识冯盛明,但他严厉的面孔让对方胆寒,不得不实话实说自己的姓名和官职。
听完,脾气火爆的熊延弼怒火冲天,拔剑便欲杀这个不战而逃的懦夫。幸好同行的冯梦龙劝阻,这才罢手,将冯盛明等人押回辽阳审问。
熊延弼到辽阳巡查五日后,为整肃军纪,严明法度,公审萨尔浒之战及开原、铁岭诸战中的逃降,几名主将被斩首示众。对临阵出逃的冯盛明,他下令打入死牢,申报朝廷后再行处理。
接着他开始在各地祭奠死节将士,以慰军心民心。并备酒屠牛,犒劳将士,鼓舞士气,誓死捍卫辽阳。
熊延弼的到来瞬间改变大明辽东防卫,努尔哈赤不敢轻举妄动,暂未用兵。
父亲入狱消息传来,冯铨惊慌失措地四处寻人施救。一个逃将,谁肯出头啊,再说这冯盛明在朝中也无甚至交,冯铨无奈想到了魏四。
“你父亲临阵脱逃,理所获罪。”魏四板着面孔道,“朝廷自会按律办事,恕我不能相帮。”说完,魏四站起欲走,他对冯盛明这类人的愤恨无以复加。萨尔浒之战,若明将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怎会败得如此之惨。
冯铨当然知道父亲的行为可耻,可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挽留魏四,苦苦哀求道:“家父胆小,本就不适合守备一职,朝廷也有些为人所难。再说战争并未爆发,行为又被制止,并未带来太大损失,死罪也未免太重。”
“既然如此,你又有何担心,朝廷自会明判。”魏四冷冷地道。别说他现在无救他父亲之能,即使有,他也不愿去救。
冯铨目中泪花闪闪,令人可怜,“熊大人的脾气,小生也略有所闻,就怕他不等朝廷明示,便杀了家父啊。”
对女人心软的魏四在这个女人般的青年面前也开始心软,思索会,给他出主意。“你现在四处寻人是无用的,应该去刑部主动要求将你父亲押来京城审理。你父亲是朝廷命官,并未犯下大错,想来熊大人不会阻拦。”
冯铨抿嘴点头,“有理,有理。”
魏四转身,突然想起冯梦龙,又转回,“你可去翰林院找杨守勤大人,让他写封书信给熊大人军中幕僚冯梦龙,以免熊大人脾气上来,犯下大错。”
“谢谢魏公公。”冯铨说着已跪地磕头。
魏四叹口气扶起他,“我是看你的一片孝心才帮你。若非如此,绝不会帮助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望着魏四的背影,冯铨觉得很高大,让人依赖。
而我们的泰昌帝一夜都未睡成,服了他所依赖的药后。服药后的半个时辰开始,他以每个时辰将近十次的速度大泻不止。直到天明方才停止,因为他已泻不动,昏迷过去。
陪着折腾一夜的王安急忙召来方从哲、叶向高。御医们跟着蜂拥而至,进行会诊,直到中午给出答案:乃滥用泻药所致。
等于没有答案,谁看不出啊!
三人与御医们紧急商议抢救之法,最后的结果仍如谈济生曾说过的“以充血生精之药调理”。
方从哲和叶向高带着惆怅回到文华殿,还未坐稳,鸿胪寺丞李可灼前来求见。
李可灼从怀中掏出粒红色药丸,说这是仙药,包治万岁病症。
方从哲和叶向高相互望望,没有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