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房清理完毕,魏四来到王才人住的偏僻屋子。刚一踏入,便听到婴儿的大声啼哭,心想那姓客的乳母看来也搞不定这位皇孙。
低着头提着空马桶直往净房去,猛然撞到一软绵绵的物品,忙抬头,大惊,是女人硕大的**。
还未来得及道歉,一声清脆的“啪”声已传来,是玉掌与脸上皮肤接触的脆响。
“狗奴才!”跟着一声怒斥。
魏四哪料到这巴掌来得如此迅疾,霎时捂着面孔愣住。
女子便是妖娆妩媚的皇长孙乳娘客氏。方才来净房方便,听到婴儿哭声,急急跑出,恰好与低头的魏四相撞。“狗奴才,眼睛长天上去了吗?”又骂一句。
“我……”魏四望着妖艳的她,无语。应该刚刚哺乳过,小袄扣子未系,那对硕**房喷薄欲出。
客氏见他的目光扫着自己胸部,未害羞,反而高傲挺起。
“你在做什么,小皇孙都哭得不成样子了。”这时,过来位宦官喝道。
客氏忙答:“人有三急。魏公公,妾身也得方便哪!”
他叫魏朝,慈宁宫内地位仅王安。面对客氏,他竟开起玩笑,“这是在宫里,不是在你们乡下,三急四急也得忍着。”
“魏公公,瞧您说的,难不成让我尿裤子里。”客氏摆动臀部,到了他面前,粉拳轻敲向他。
魏朝很受用,“尿裤子里,洒家为你洗。”
“公公好坏哦!”客氏妖媚地笑着,走向房内。她这一进去,婴儿的啼哭随即停下。
魏朝望见愣着的魏四,喝道:“磨蹭什么,快些去清理净房。”转身而去。
一对狗男女!魏四心中骂道。魏四不知道他与这二人的纠缠从这刻已经开始。
整整一日,魏四的心情都很差,回到房间,张逊看他的面孔上似有指印,安慰道:“我们还算好的,其他宫里的人挨巴掌都是轻的。去年负责万安宫的刘有只因不小心提马桶时洒出几滴,便被杖责而死。”
魏四没作声。他的郁闷是因为打巴掌的人。
离开慈庆宫回到家中的汪文言心情也极差,妻子玉红玉关心地问:“没有想出对策吗?”
汪文言苦笑下,“太子听完我的叙述,只说了一句‘不会的’。”
“这么大意,很是不妙。”于红玉担忧地道。
“是啊,但现在我也只是根据线索瞎猜测,无证据来证明。”汪文言微微摇头。
“王公公呢?”
“王公公自很是担忧,也试图说服太子,但徒劳。”
“那个线人处可否再有消息?”玉红玉问。
汪文言抿了口茶,“那日是他来寻我,我们只在‘重泽’楼见过一面。我问他姓名,他不肯告诉。”
于红玉凝眉,“这等大事,他只要十两银子,会不会有意诈你?”
听得娘子这句,汪文言愁眉得展,笑道:“是啊,我何必着急。那人所说若真,自不会仅仅只要十两,仍会来寻我。若是诈我,区区十两,有何烦忧。”
“你入国子监已花销不少,是否向我父亲求援?”汪文言无甚功名,捐了不少钱财方才成为国子监监生。于红玉感觉即将要有更大的花销。
汪文言摇摇头,“岳父已将倾尽家产,还是我写封信给我爹吧。这以后,那两间茶叶铺,娘子要多费心了。”
于红玉点点头。
“对了,好久未见邹之麟,明晚咱们去邹府拜会,如何?”
于红玉苦笑着道:“虽然我讨厌他们夫妻的势利,为了你的大事,也只好去见。”
汪文言笑道:“非我的大事,乃岳父、顾先生等东林人的大事,乃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
何谓大事?何谓小事?对一个人而言,任何事都是大事,都决定着一生的走向,是生命运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摆在魏四的是一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是小事。但身后是御膳房最高长官刘若愚,便成大事。
刘若愚初入宫时,跟着的先皇妃子正住在这仁寿宫。他前日来探望时,听得有道汤十分可口,便好奇地问田诏。
田诏不敢隐瞒,说出乃魏四所做。于是,他便要魏四再做一次。番茄一般直接食用,难道还可以做别的?他很好奇。
汤很快做好,魏四撒上香菜末,顿时香味满鼻。
刘若愚拿勺浅尝,点点头,“好。”忍不住又喝几口。
“刘公公喜欢,魏四常给你做便是。”魏四讨好地道。
刘若愚笑着摇摇头,“明日杂家派两个主厨来学。这等佳品,皇上必然喜欢。”
这是家常小菜,怎能上帝王饭桌。魏四忙道:“雕虫小技,万不敢扰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