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记得彦昌出生没多久阿嫂拖着每况愈下的身子终究是走了。记得阿哥疯狂的走商,直到被传回的噩耗打垮了备受压力的爹娘。她记得,爹爹除了喷出的那口血也没留下句话就走了。她记得,前一天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把彦昌当骨肉疼惜的阿母第二天就挂在了房梁上…
现在,她终于走出了噩梦,她有了疼惜她的相公,有了可爱的女儿,也有把她当亲女儿的婆婆,“阿母,妙儿很幸福了。”
但是,前不久彦昌却受了伤,那几天过往所有的噩梦好似又回来了,“阿母,对不起,妙儿没照顾好彦昌,不要怪妙儿,妙儿以后再也不会让彦昌受苦了。”
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杨妙儿顺手擦掉,“彦昌,还记得小时候跟那些皮猴子玩的时候吗?他们说你是没娘的孩子,你和那些小子打架,打完架跑回来就不叫我‘姑姑’了,也不叫我‘姑姐’,你就叫我‘姑娘’了,呵,那声‘姑娘’啊,第一个字听都听不清,后一个,好似喊出来的一样,吓我一跳呢!”
“彦昌,你怎么回是没爹娘的孩子?阿哥,阿嫂都很爱你呢,彦昌,姑娘也很爱你啊,我永远都是你的姑娘啊。”
前一个字轻音,后一个字重音,杨氏喃喃的念叨着,慢慢睡着了,恬静的脸上挂起笑容,这个晚上她睡得很香,冥冥中她或许知道那个纠缠着自家的祸害永远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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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里赵虎头满身大汗,蹲个标准的马步,裸着上半个身子,任凭汗水顺着肌肉流淌,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蹲了多长时间,“小时候练功不认真的时候,犯了错的时候,爹总会要我蹲马步的。”
刚毅的脸上,青嫩的胡茬正在发芽,他面前一堵宽厚的墙,墙后就是杨彦昌的房间,“少爷,虎头不配你叫的那声‘哥’,少爷,
以后无论是谁想要欺负你,除非他踏着虎头的尸体。”
稚嫩的少年默默的发着血誓,墙后,杨彦昌满身膏药味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那件染血的旧衫已经被扔的远远的,因为它被赋予了新的名字“晦气”,谁都不会想到上边的血一大半都来自另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耳边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脑子里满是容闳留给他的疑问。
“你想去洋人的国家吗?洋人为什么比咱们厉害。”
相比于容闳他更清楚地了解这个时代的中国人比外国人少了些什么,不久前那些麻木的,冷漠的神色仍然让他历历在目,即使几个蠢蠢欲动的身影也是畏畏缩缩的,被洋人欺辱了数十年,天朝上国的梦幻一朝破碎,数千年的自信被打击的四分五裂,频繁的朝代更迭,异化的民族政策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尤其是最底层的人民已经缺失了对这个国度最真诚的爱。
活着,是唯一的指望,有尊严的活着,已经是奢望。
最上层的统治者维护着所谓的传统,自欺欺人的把自己关在破旧的豪宅里,生怕惊扰了他们最后的美梦,清醒的人们半睁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熟悉却陌生的世界,而他们的头上,主子们仍然作威作福。
“必须出去,留在这里继续读四书五经去考科举吗?指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不如去美国,去未来的超级大国现在的样子,西方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只有那里才有机会把我脑子里那些想法变成现实!而且,这个国家,这些历史,必须做出改变!”
他还不知道容闳和姑父的谈话平添了几多变数,杨彦昌小心的翻个身,身下殿的几层厚厚的褥子没有让他感到怎么疼痛,姑父到自己的心疼摸样,还有虎头的自责,店里三两伙计的忙前忙后,他的心里更暖了几分,“我的家人们,你们不是npc,为了你们,纵使我把这历史的车轮扳个方向,粉身碎骨又能怎样,更何况我已经死过一次,更何况,我们穿越者可是天命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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