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步衡知道常天赐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份,当下却没有表示。
常天赐也不以为意,再道:“先是在平凉虚晃一枪,让我好找一天。这还罢了,却未想到我隐在武昌,仍被算到。天赐平日里自负还算有些才智,如今却知自大。”说到这里,常天赐高声道:“却不知这连番的计策是出自神医,还是出自唐公子?或者我该称做唐师弟?”
十大门派原本同声共气,就算如今分做东西两盟,这门下弟子之间,却也是师兄弟相称。所以常天赐这一问来,却是大有含义。
说话间,两船再近,唐逸拢了拢袖口,那里有刘步衡送的暴雨神针,就如少年与裘心武所说,真要是逃不掉,却也不能让敌人好过,怎也要让那敌人受些伤,要让他终生难忘!
心志一坚,唐逸不屑道:“崆峒包庇凶手,却要虏我这苦主,前些日里信誓旦旦的还我清白,如今却来杀我灭口!既然你比我武功强上万倍,那要杀便来,莫要再惺惺作态!”
唐逸心下愤恨,这话自然便没了遮拦。常天赐闻言,却是沉默起来,只见那小舟越来越近,江面却反是愈加的平静。而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艘黑篷快船正沿江而下,与这一船一舟错过,随即又转了个弯。
唐逸见那常天赐沉默,心下一动,暗道这常天赐不过是想软禁自己,而要杀人灭口,却似是那崆峒掌门的意思,如此说来,这常天赐的心地还不算极恶。想到这里,唐逸再是朗声道:“你也不用诸多试探,我虽姓唐,可与唐门却没有半分的关系。此番被你崆峒追杀,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唐门无关,与刘神医更无关系。”
刘步衡闻言,心下一叹,知道这少年明知在劫难逃,却是想将自己撇开干系,且不说这能否成功,单就这份心意,也就足够了。
唐逸心下如明镜一般,要说这事与唐门全无关系,那可不对,且不说出关时就有胡三跟随,只说此番自己奔逃,要没有刘步衡的接应,哪逃的脱?但刘步衡救过自己**,唐逸总要尽最后一份力,保那老人活下去。
见常天赐还不说话,唐逸再道:“唐门和崆峒都是大派,你若杀了刘神医,怕是也难回去交代,更何况你崆峒如今被万马堂袭击,正是多事之秋,再与唐门结下冤仇,可是不智!”
“啪啪啪。”
唐逸之言刚是说罢,就听那一旁忽然传来清脆的击掌声,三人一怔,都是转头看去,却见一艘黑篷快船正驶了到近前,那掌声便是自船里传来。
唐逸见到那船还不觉什么,刘步衡却是眼前一亮,大喜道:“此番我们有救了!”
唐逸一怔,随即奇道:“难不成是唐门援兵到了?”
便在这时,就见那常天赐忽是一声长啸,连人带剑跃起半空!这时那轻舟与大船相距不过七八丈,以常天赐的轻功,跃将过来,已是足够!唐逸一见常天赐展动身形,哪还敢再说话?当下忙扯住刘步衡便往后急退!唐逸是要让出这船头来,否则那常天赐还未登船,怕只那剑罡就已将自己劈做两半!
不过唐逸的反应快,却还有人比他更快!就见常天赐的身形方起,一声冷叱便随即传来!
唐逸眼利,就见随着声冷叱,一颗飞蝗石猛地自那船里射将出来!那飞蝗石既快且准,常天赐人在空中难以转身,只得回剑去挡,就听“当”地一声巨响!那飞蝗石虽然是挡了住,可常天赐却又落回船上。
“好惊人的飞蝗石!”
唐逸心下不禁骇然,要知那一粒飞蝗石竟然能撞出如此声响,却要多大的力?
不过这才是开始,那飞蝗石并非只是一颗,常天赐刚是落在舟上,还未能有其他动作,就见那飞蝗石随后而至,一颗接着一颗,一粒连着一粒!当真是颗颗准狠,粒粒惊人!横跨过这七丈的江面后,半分都没有减慢速度,就见一颗颗飞蝗石越飞越疾,犹如舞在空中的一条长鞭,直抽过来1
那声声尖啸到了最后竟连做一片,隐成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