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上大战一起,四周里的大小船只登时一阵纷乱,更显那暗器威势!
暗器!
暗器在唐逸的心中,或在世人的心中,都是躲在暗里施为,杀人于不备之中。暗器既令人恐惧,也亦是令人不齿。唐逸终究是读了多年的诗书,自心里对那暗器排斥。要非是知道唐门的武功厉害,而自己要想入名门习得上乘武功,眼下也只有这唐门一途的话,唐逸也不会随刘步衡入川。
不过眼前这一切却是令唐逸的心中狂震!只觉得脑中一阵的天翻地覆,不禁为之迷乱起来:“暗器竟能如此施为?竟能如此光明正大?竟有如此威力?”
刘步衡自见到那黑篷快船一到,便没了半分担心,只顾着注意唐逸。此刻见唐逸面上神色变换,不由得微微一笑,知道这少年的心思活泛了。
再去看常天赐,就见如镜游走身前,就如一张缤纷剑屏。头前那颗飞蝗石虽将他逼的落回舟上,可那也是因为人在空中无从借力,此刻落回轻舟,那飞蝗石的威势虽然更增,但都被他挡了下来,并未伤到他分毫。
只见如镜神剑上下翻飞,颗颗飞蝗石如遇到屏障,登时被阻住,随即大力一绞,俱都碎作石粉!不过常天赐能挡下那飞蝗石,可他脚下借力的轻舟却是一阵的急摇,那舟上的船户“啊”的一声惊叫,哪还敢待下去?登时跳了水里,往远处逃了。
那船户逃便逃了,少了这普通人在旁碍事,常天赐的如镜反是更舞的泼水难进,那剑映的光芒四下里乱射,直晃的唐逸离了老远都难以直视,只得将头一转,口中却是奇道:“这剑光如此纷乱,为何那船中人却仍能射的如此准确?”
刘步衡当下笑道:“这已不算是准了,公子如今所见的这暗器手法,乃是我唐门的一种连射手法,名为轮指飞蝗。这轮指连射之下,蝗石如雨,威力虽强,可难做到颗颗准确,毕竟这手法讲的是个持久,只要能射个大概也就是了。”
听了刘步衡之言,此刻再一回想,唐逸才觉那飞蝗石射的上下左右都有,虽然没有一颗离开常天赐的身上,可却也当真算不得精准。
唐逸从唐冰那里习得一些基础,自然不信唐门就只这一种手法,当下心里暗道:“这便是因地制宜么?那常天赐人在舟上,不似平地般可以左右躲闪。所以便使这轮指飞蝗,虽不甚准确,可威力却大,反能将他压制。”
刘步衡再笑道:“至于那常天赐的神剑如镜,确实是我唐门暗器的一大克星,当年嵩山剑试,便是他一招浮光烁金破了我门的蝗雨遮天,不过如今再用,却不好使了。”
当年唐门和崆峒之间的比武,唐逸也曾听杨健谈起过,此刻闻听唐门已有了对策,当下转目去看,忽然一醒,点头道:“那船上的黑篷正能遮挡光芒。”
刘步衡点头道:“正是如此,当然,我们并非只这一个法子。”
不过刘步衡的话还未说完,那场中情势再变!
这片刻里,那轻舟因为没人操持,早便停了下来,而唐逸所在大船里的船户却因为要早些逃脱,自然是加紧往前行去,这一停一行之间,常天赐离大船已是越来越远,已不可能凭轻功跃将过来。那船中人也似是注意了到,当下就见飞蝗石忽然一转,舍了那常天赐,直朝轻舟而去!
这飞蝗石能被常天赐挡住,可这轻舟哪能比的上魂级高手?当下就听得“扑扑扑”地一阵连响,木屑纷飞之下,那小舟就似被巨兽猛里一撞!当下便要翻将过去!
那早落水中的船户,此刻已经游的远了,听得巨响连连,转头看去,心下不禁暗自庆幸:“可亏了我见机的早,要不此刻岂不成了筛子?这些高人争斗,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轻涉!”
想到这里,伸手朝怀里摸了摸,那船户松了口气,自己的船被毁,虽然让人心痛,可那年轻人出手却是豪奢,竟给了自己一大锭的银子,那可足够买下两条新的快船了!那船户念及常天赐的好来,心下不禁暗道:“只望那公子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