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早已经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西方,不是现在的东方,或者说不是现在的大晋,不是汉人所能征服的。
在后世,在王烈那个年代,世人都言欧美人是狼性民族,而中国人是羊。
但通过来到这冷兵器时代的亲身经历,王烈发现,真正是狼的是汉人,正因为有狼性,所以才表面有君子之风,傲骨天成,可一旦利益受损就会兵戈相向,但狼就是狼,他们宁愿固守自己的疆域,而不会主动扩大地盘,超出自己的势力范围。
而那天生喜欢扩张的游牧民族和西方人才是真正的羊,只有羊才会逐水草而居,体现在人身上就是逐利而往。
中国人自古重信轻利,就算逐利也不肯表示出来,所以骨子里的天朝傲气,决定了他们没有兴趣征服遥远的土地。
王烈今日穿越到这个时代,可以带领手下的狂澜军一路西征,甚至可以先于那十字军抵达天国耶路撒冷,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在那种四面楚歌的百战之地,一旦王烈逝去,后继者又能坚守几年?
在没有一个帝国的支援、支持的情况下,占据越多的土地,引来的仇恨和敌意就越多,等王烈真的从这个时代消失的时候,这对汉人全无一点好处。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所以王烈才将西域让给了鲜卑,让给了拓跋郁律,他相信有这样的一群期望更多草场的羊群的存在,足矣让西方那些绵羊头疼了。
这大晋,只要能固守疆土,在政体上能给寒门一条出路,经过数百年的改变,早晚会出现隋唐一样的天朝,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大晋只要没有这内斗兵灾,根本不需要来自西方的物资,而王烈未来开辟新大陆,就是给汉人留下一条崭新的道路。
那时候,西方群羊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想法,王烈不会去说,但他从牵上穆萨和,牵扯上祆教圣庙这一条线索后,就不曾中断沟通联系,直到今日再次与祆教圣庙相商,以请穆萨和祭祀来中原传教布道的名义带来了圣物,有此物在手,有穆萨和的蛊襄助,王烈不信石弘不动心。
令狐艾很快就介绍完了来龙去脉,众人对王烈当日的大手笔和计谋百出更是赞叹不已。
王烈笑了笑,继续道:“石弘若现在兵强马壮,未必能看得上这祆教圣物和祆教圣庙的承诺,但现在他若不听,随时可被我大军剿灭,就算能苟然残喘一时,也再不可能恢复元气,所以他若真有野心,他若还想好好活着就是能走我给他的这一条路,去西方,去和那西方的蛮子争夺土地,争夺草场和牛羊,那时候天高海阔,各凭手段,只要不触犯我大晋利益,我就不会管他!”
王烈此言一出,众人皆拱手道:“主公(大哥)所见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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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联军大部正式汇军于六壁城外十里处,大军汇合后气势惊人,将附近所有匈奴和石弘布置的势力、暗探一扫而空。
做完这些后,大军并没有立刻攻城,而是选择了将城池三面包围,只留下了六壁城和左国城那一方的道路。
看样子,联军似乎要对六壁城围而不攻。
石弘一见大军来到,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马,他和张敬上城头遥望,只见三面联营合在一起足有数十里,营地内帐篷车马无数,旌旗遮天蔽日,人马嘶鸣声直冲云霄。
石弘一见,心头大骇,知道凭借城内两万兵马绝对抵挡不住联军,和张敬商议后,张敬亲自去左国城求援。
张敬出城后,本还做了被联军阻截的准备,但联军似乎并不在意六壁城去求援。
本来也是,六壁城和左国城相聚不过百里,联军这种气势除非刘乂派出的斥候都是瞎子,否则又怎能不清楚联军的到来。
但知道联军抵达是一回事,肯不肯救援就是另一码事了。
刘乂也早就探知联军的动向,但他并不知道王烈就在军中,也以为联军的统帅是拓跋郁律。
但无论怎样,他不能坐视六壁城被攻破,那样左国城将失去最大的壁垒屏障,将直接面对联军的兵锋所向。
他一面派出大将章戎,率三万兵马开赴六壁城,一方面却扣下了张敬,表面上说是需要张敬献计献策,其实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石弘。
信使先援军回返六壁城,将刘乂愿意出兵的消息告诉了石弘。石弘得知张敬被扣下,气得大骂,但此刻他还要仰仗刘乂助力守城,只好隐忍不发,静待章戎大军前来。
可还未等到援军到来,那边名义上的联军统帅,鲜卑大单于拓跋郁律带着拓跋蒙浑、令狐艾以及祆教祭祀穆萨和,来到了六壁城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