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拓跋郁律
两阵皆败,冉瞻的脸色沉的可怕,眼珠子瞪的溜圆。
许多热闹的山村孩童被冉瞻瞪得哇哇大哭,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金刚鬼怪。
程翯不满的瞪了冉瞻一眼,冉瞻这才尴尬的收敛了怒意。
这边程平却是笑眯眯的踱步而来:“少年人,觉得我家璎儿如何?”
“长者,适才是瞻多有得罪,如今已见识到厉害……我服气了。”
冉瞻喏喏半响,终于道。
程翯却走了过来:“阿烈,我赢了他,有资格和你出山了吧。”
王烈向程平:“程爷爷……”
程平清咳一声:“我年纪大了,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但你一定要善待璎儿,否则我河洛……老夫不会饶你。”
说完,却是转身离开。
王烈等人望着长者离去,皆拱手相送。
令狐艾却在一旁满脸思索,默念着什么,再抬头时,那程平已经消失不见。
王烈向令狐艾:“元止先生,你念什么呢?”
听见王烈叫其字,令狐艾这才醒悟过来:“没什么,只是这位长者有些面善。”
输了这一阵,蒙浑有些黯然,他表面上虽然没有冉瞻那般咄咄逼人和桀骜不驯,但实际上也是一个极其骄傲之人。
吕玉却是一再宽慰他,输了没什么,将来还有机会赢回来。
蒙浑着自己这位传说中一无是处的少主,心下感慨:“还是爷爷的准,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心。”
吕玉是真的不在乎输赢,反正他现在已经是输的不能再输,这次虽然能从襄国城脱逃,但如果在返回盛乐后,没有寻求到助力,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只能是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所在,终老一生。
可是,好不甘心。
别人眼里他是醉生梦死、不思进取的二世祖,甚至在蒙浑这帮手下的眼里,也曾颇为不起他。
就连他的父亲,那个鲜卑族拓跋南部的领袖,曾号称可以和现在的鲜卑拓跋部大汗拓跋猗卢一争高下的伟男子拓跋弗,也一直轻于他。
有谁,真正体会到他的感想。
他只是父亲拓跋弗的第二个儿子,长兄是一时人杰,从小就是有名的健儿,而他从出生就体弱多病。
因此,父亲的眼里从未有过他这个起来有些文弱的小儿子,在草原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加之他母亲是汉人出身,在盛乐人单势孤,他就是父亲眼中的一个鸡肋。
而且,虽然父亲不喜欢他,但他的大哥还是把当成潜在的敌人,所以吕玉一直选择隐忍。
而自从母亲死后,他的父亲拓跋弗对他更是不上眼,一年都未必见上一次。
十八年前,他的父亲拓跋弗去世后,父亲的叔父拓跋禄官兼任了他们拓跋南部的汗位。
先是那个视他入眼中钉的兄长直接被叔祖害死,而他因为一直表现的很懦弱无能,逃过了一劫。
虽然逃过一死,但他却成为了这些野心家的垫脚石。
在位十余年后,拓跋禄官也去世,拓跋猗卢将草原北中南三部合为一体,但仍任命自己另一个兄弟拓跋猗迤的儿子拓跋普根的儿子为中部可汗,同时兼任南部可汗。
完全将已经成年的拓跋郁律遗忘。
鲜卑大汗拓跋猗卢这一世有数个兄弟和叔父,但大汗之位只有一个。
这拓跋普根虽得汗位,但更想坐一坐拓跋鲜卑的大单于之位,但他实力有限,就把眼睛盯上了石勒,为了取得石勒的支持。两年前,他索性将拓跋郁律当人质从盛乐送到了到襄国城当质子。
而为了隐瞒真相,拓跋普根杀了拓跋郁律几乎所有的亲人,进而昭告整个草原,说自己意图篡夺汗位,被父亲拓跋弗的老臣救走,叛逃去了石勒哪里。
而自己的另一个叔父,草原大单于拓跋猗卢虽然知道这些,却不闻不问,显然在所有人眼中,他之不过是一个无人在乎的可怜虫。
从草原大汗的帐篷到襄国王者的宫殿,拓跋郁律虽然活了下来,甚至没有过丝毫反抗的举动,但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卑躬屈膝,苟且偷生的家伙。
这样那些他母亲的忠实手下还有在他大哥死后,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父亲旧部都无比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