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跪了一地太监宫女,许皇后看到泓禄的瞬间,脸上显出一抹僵硬,但是很快被掩盖了过去,而一旁的傅昭仪在看到泓禄时,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
许皇后垂眉,对着泓禄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宫礼,便被缓慢走近的泓禄虚扶了起来。
“皇上看过李经娥了?”顺着泓禄的手直起了身子,许皇后看着泓禄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少女的娇柔,那瞬时和软下来的面容,让人有一种恍惚之感,想起这许皇后也不过桃李年华。
“嗯。”淡淡应了一声,泓禄的目光不经意的从苏清头顶滑过,然后定在一脸苍白,泪水涟涟的傅昭仪身上,顺手将人带了起来,转头对上许皇后声音黯哑道:“查的怎么样了?”
许皇后双手置于腹前,看着泓禄与傅昭仪相搭的手,眼角微微下垂,身后香嵩轻喊了一声:“娘娘。”
许皇后回神,端着身形回视泓禄,略施粉黛的面容上擒着笑意,“已然查明,谋害李经娥的便是这披香宫的宫女。”许皇后指尖微晃,点向了一脸狼狈的苏清。
苏清垂着眉目,秀发披散,完全看不清面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尽职尽责的按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皇上明鉴,臣妾这宫女平日里最是温和,怎么会害人呢?”傅昭仪突然的“扑通”一声跪在了泓禄的脚步,伸出手抓住泓禄的常服下摆,脸上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朕也觉得,这傅昭仪身边,怎么会出现如此蛇蝎心肠之人。”一边说着,泓禄一边将傅云扶起来,似是没有看到身侧许皇后渐渐难看起来的面容。
“皇上,此事已经查明…”
“皇后。”泓禄打断许皇后的话,伸手揽上傅云的腰肢,面上带笑,“朕觉得此事还需再调查一番,不可胡乱定论,你觉得呢?”
许皇后的双手掩在宽袖之中,那甲套相碰,发出一道黯哑的磨蹭声。
“对啊,皇后娘娘,还请您彻查清楚,不要冤枉了我这小宫女。”傅云倚在泓禄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缠缚住泓禄,目光莹莹的看向那满脸难看神色的许皇后,但眼中那得意神色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也是,确是需要从长计议,皇上说的是。”脸上挤出一抹笑,许皇后将看着傅云的冷冽目光收回,抬眸对着泓禄继续道:“那皇上觉得现在该如何呢?”
“朕觉得,兹事体大,便先将这披香宫戒严,全宫禁足吧。”顿了顿,泓禄的目光明晃晃的落到苏清头顶,“至于这小宫女嘛…”
苏清竖着耳朵的脑袋微微前倾,焦急的等待这那皇帝后面的话。不过她怎么觉得,这皇帝说话的声音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先关这侧殿吧。”漫不经心的随手指了指正殿一旁的侧殿,泓禄搂着傅昭仪,下垂的衣摆中是慢慢滑动的一串老缠丝玛瑙手链。
“那便先关着吧。”许皇后朝着地上始终垂顺着眉目的宫女瞥了一眼,目光清冷。
跪在地上的苏清听到许皇后的话,缓慢的舒出一口气,真是死里逃生啊,看来这皇帝还不是太昏庸,不过可惜看不见样子,听声音应该还是挺年轻的。
脸颊被披散的垂发遮盖住的苏清,努力的想仰起脖子,却总是被小太监无情的碾压。
“对了,李顺。”泓禄侧身,对着身后的李顺微微抬了抬下颚。
站在泓禄身后的李顺躬身向前,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只荷叶边的白玉盅,恭敬的递到许皇后的面前。
“这是…”许皇后疑惑的看了一眼泓禄,身后的香嵩上前,掀开了盖子。
“最近的贡梨不错,朕便命人做了这道红梨银耳羹,皇后不防尝尝。”泓禄嘴角含笑,那翩然如玉的面容,惑人心神。
许皇后脸颊微红,拿起那瓷勺,浅浅的抿了一口。
其实许皇后何尝不知道,这泓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意思,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爱了这许多年的男人,是她的夫,她的天,这难得的柔情,让她如何抗拒的了?
“这红梨银耳羹中,皇上特让人另加了雪莲子和桃胶,最是养人。”李顺弓着身子,一身流畅的蓝边黑衣暗色绣蟒紫衣,更显出他纤细的身姿和白的透明的肌肤。
李顺是皇帝面前的第一人,大概因为从小净身的缘故,看着比女人还要柔媚几分,身子看着也十分单薄,但是尝过他手段的人都知道,这般白净纤弱的皮囊里面,装着的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皇上费心了。”接过香嵩手上的帕子,许皇后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对着泓禄笑道:“确是不错,粘稠滑口,齿颊留香。”
“皇后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