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跪在一旁的茯苓看到这麝香和绣鞋,脸上露出喜意,赶忙跪爬几步,冲着许皇后的方向高声道。
许皇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但看着茯苓的脸上却是那和蔼的笑意,“你是立了大功的,想要什么赏赐?”
茯苓脸上的喜色完全掩盖不住,脱口而出道:“奴婢想服侍皇后娘娘。”这样,她便离那皇宫之中最尊贵的人又近了一分。
“哦?”许皇后细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茯苓,漫不经心的扣着手掌旁的扶手道:“这要求确是不过分,香嵩,好好安排一下。”
“喏。”香嵩冷冷的看了一眼满脸喜色的茯苓,微侧的眉目之中满是隐藏的轻蔑。
傅昭仪坐在一侧,看着茯苓头也不回的跟着那太监出去,嘴角冷冷的勾起,真是一个蠢货,还真的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知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许皇后将目光落向一旁的傅昭仪,声音带上了几分轻柔,却字字句句犹如刀割一般,直刺人心,“傅昭仪,你还有何话可说?”
傅昭仪缓缓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满脸迷茫慌张回视她的苏清,藏在袖摆之中的素手紧握,脸上却是轻笑道:“皇后娘娘,就算这绣鞋真是这小宫女的,可也不能说明,便是她挖埋的吧?”
听到傅昭仪的话,许皇后抚弄着甲套没有说话,却是一旁的香嵩上前,缓步走到了傅昭仪的面前。
香嵩的手掌中托着那一方脏污的帕子,她用另一手拎出帕子一角,指着露出的绣工精致的三条波浪纹,恭敬的对着傅云道:“据奴婢所查,这是那宫女贴身物的标记,昭仪娘娘若不信,不防一查。”
苏清跪在地上昂起头,顺着那香嵩的手,看到了在污泥之后帕子上渐渐显露出来的三条波浪纹,面色愈发的沉静苍白。
“傅昭仪,人证物证俱在,对于这宫女,你还有何话好说?”许皇后的凤目冷冷看向傅云,字字铿锵。
正殿里一阵寂静,傅云面色苍白的紧紧抓着袖摆,双目泛起泪珠,声音悲切道:“皇后娘娘,这定是那奸人的计谋,要害我披香宫于不义,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被奸人蒙蔽了啊……”
“傅昭仪,你可知谋害皇嗣,是什么罪过吗?”打断傅云的话,许皇后面目严肃,语气下沉。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此事蹊跷…”傅昭仪面容哀切,满脸的泪痕。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来人哪,将这宫女压下去…”许皇后根本不听傅昭仪的话,径直朝着身侧的太监挥了挥手。
这事拖得久了一些,再不解决,怕是横生枝节。
苏清惨白着一张脸伏跪在地上,脚上还穿着湿漉漉的绣鞋,身上的宫装也被沾湿了许多,那柔顺的长发因为刚刚的拖拽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面容。嘴里的帕子还未被取下,死死的塞住苏清的口,让她姣美的面容也变得僵硬了许多。
身子又被拖拽起来,苏清缓缓的闭上眼睛,脑子里面一片的混沌,面上却是如死灰一般的沉寂。
她重活一世,到头来,竟是这般的凄惨结局吗?
“皇上驾到……”突然,一道清扬的声音自殿外传入,原本紧张的正殿之中,太监宫女快速而平稳的跪了一地。
抓着苏清的两个小太监也是猛地一下按紧了抓着苏清的手,把她使劲的往地上按去,毫无防备的苏清再一次与那闪闪发光的金砖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膝盖处疼的吓人,苏清面目扭曲的咬着帕子,垂着脑袋,看着面前悠悠踏过一双绣着金丝边龙纹的长靴。
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绣着金丝边龙纹的长靴,苏清自己心脏的抨击声直击她的耳畔。
这个姗姗来迟的皇帝到底是她的福还是祸?不过苏清觉得,就算是祸,就凭她现在的处境,也祸不到哪里去了,大不了一根白绫了了自己。
但也许,凭着这皇帝对傅昭仪和访良人的情,自己能洗脱罪名也不一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一下这皇帝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不然莽撞坏了事,那便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着,苏清原本还想窥觊一下这龙颜,但奈何身后的太监压的紧,她的长发披散在胳膊处,也被一并压了进去,抬头的时候扯痛头皮,压根便抬不起来,看到最多的范围也不过是那双龙靴。
泓禄穿着一身黄色绣爪龙常服,身材挺拔,迎门而入,那欣长的身形与身后挥洒的阳光融为了一体,刺人眉眼。
他的目光淡淡的从地上一众宫女太监上掠过,在看到那穿着熟悉的宫装,满身狼狈的人时,嘴角不自然的微微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