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好笑的点了点苏清的鼻头,细辛的脸上显出一抹浅淡的笑,就好似那寂静绽放的深谷幽兰一般。
说了一会儿话,苏清皱着眉头喝完了药,便受不住的去洗了个澡。
苏清这一病,便是整整躺了两天,不过好在那傅昭仪没有怪罪,只是叫好生照顾着。
苏清深知那傅昭仪对自己的敌意,她想,要不是有她那便宜老爹挡着,就她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狠狠的扎紧了宫装腰间的绸带,苏清梳起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径直去了小厨房。
喝了几天的药,苏清的嘴里满是那苦涩,她从柜子里掏出一管蜂蜜,用食指捻着过了一番嘴瘾。
“苏清姐姐?”身后传来小宫女的声音,苏清转身。
对着苏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宫礼,那小宫女道:“小厨房的莲花茶还剩下半罐,不知道苏清姐姐什么时候去莲池?”
所谓的莲花茶,是要赶在夏日日出之前,把含露半开的白莲花花瓣轻轻拨开,在花蕊中放入一小撮茶叶,然后用细麻绳将莲花扎起,不使花绽开。
经过一天的日晒之后,第二天清晨再把莲花摘下,此时茶叶已经饱吸了莲花的花香。将之倒出,焙干之后,就成为了上等的莲花茶。
以前的莲花茶都是原主准备,现在换了一个内芯,苏清哪里还记得这事情,只敷衍着对着那小宫女点了点头,便拿着一罐新茶往外走去。
莲池在御花园一角,苏清凭着记忆走在石子路上,看到的到处都是那姹紫嫣红的奇花异草。
满目繁色,苏清被迷花了眼,她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小道上,生怕不小心便碰坏了这些漂亮的花。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苏清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终于是没有心思看那花了,只盼着能找到回去的路便好。
沿着突兀出现的河道走了片刻,苏清看到一大片的荷花,伴着那或粉嫩或雪白的颜色,最吸人眼球的便是那穿着绛梅色宫装舞裙,赤脚立于宽大荷叶上的女子。
那荷叶似圆盘一般,将那女子整个拖在其中,翩然起舞,宛若惊鸿。
苏清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旅游见过这样的荷叶,当地人它称为东湖莲叶。
它的造型非常独特,厚厚的莲叶背部长满了粗硕的藤茎,强有力地支撑着叶面。在莲叶的四周还有一圈向上生长的外圈儿宛如围沿,一片莲叶,便可以托起一大汉。
远远的,苏清看到亭子处出现一抹黄色,便赶紧侧身躲进了一旁的树丛之中。
苏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动作,但是这下意识的举动,真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透过树叶缝隙,苏清看到那抹模糊的黄色静静站立在亭子处。
距离太远,苏清完全看不见那皇帝的脸,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很好奇这女子是谁,胆子竟然这么大。
实在看不清楚,苏清也没有了兴趣,便转身准备离开,却是猛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胳膊。
“表妹?”一道沙哑略微粗犷的声音传入苏清的耳中,她侧身,看到一穿着侍卫服的男子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表妹,真是你啊,上次看到你,还以为是认错了,没有想到…嘿嘿…”男子长的不算英俊,但是却十分的有男子气概,身形高大,看着十分憨实。
苏清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但却是实在想不起来,只好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看着苏清脸上的疏离,那男子挠了挠后脑,憨憨道:“也是,十年未见,表妹当然是不识得我了。”话锋一转,那男子黝黑的面色突然绯红,结结巴巴道:“不,不过,我却是,记得,记得表妹的。”
就算你记得,你面前的表妹也不是你的表妹了。苏清心下暗自徘腹着,伸手遮了遮刺目的阳光,对着那男子行了个宫礼道:“大人若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
那男子的脸上出现一抹失落,他呐呐的看着苏清,突然一拍脑袋,掏出一包东西塞到她的手里,脸上依旧是那抹憨傻的笑意,“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枣泥糕。”
自从上次隐约的在荷塘边看见苏清那抹熟悉的身影之后,苏重宴便一直将这枣泥糕每日换了新鲜的带在身上,巡逻之时走至这里,企盼着再见到这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苏清的手里捏着那微微散发着热气的枣泥糕,有些许怔愣,但是只一瞬便反应了过来,提着裙摆冲出树丛,转身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也不顾身后那依依不舍的目光。
其实即使是这表哥和苏清十年未见,苏清还是担心他看出什么端倪,最好的计策便是走为上计。
手里的枣泥糕捏着烫手,苏清将它放入宽袖的暗袋里,埋头赶路。
御花园很大,苏清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宫女,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披香宫,却听到皇上夜宿披香宫访良人处的消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日那荷上美人,便是那傅昭仪的表妹,访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