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筠还没答话,冷卉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襟,她只道:“不相关的人。”
李景乾心道,不重要的人你把这么贵重的碗用来给他装肉?他开始忧郁了,这平安不是萧侯爷养的一条狗吧?
秦昇唐在他身后站得笔直底乐开了花,吃鳖了吧,送这么贵重的玉碗,人家全不在意所以说,锦衣玉饰是没有用的,最主要还是看内容,比如说我,内容就不错,他把腰杆挺得更直了。
李景乾被萧问筠几句‘肉’语打击了积极性,隔了好一会儿,喝了一盅茶才重新鼓起勇气来,含笑道:“我见萧姐姐喜欢饮茶,可不知道喜欢饮什么茶?”
萧问筠心道你今日来不是有事说么,先是闲聊些玉碗,然后再扯到茶上,这是为了什么?于是笑答:“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些都是我的丫环冷卉准备的,这些事我一向不理的,四殿下要她来说说么?”
李景乾刚刚鼓起的勇气又被打击了,见萧问筠的目光扫向自己身后,紧张了起来,心想几次三番他都感觉萧问筠对秦昇唐特别地不同,两人好象以前相熟的,莫非今日自己的打扮还是被他抢了风头去了。
他于是站起身来,不动生色地挡住了萧问筠的视线,很是优雅地在她面前踱了几步,还拿出把折扇来扇了两扇:“萧家姐姐,侯爷不在府上?”
萧问筠被他扇子上的花纹晃花了眼睛,又感觉他今日那身纺绸白色的绣金边衣服衬得他那张脸莹玉得象贴在门板上的财神娃娃,整个人发着亮光,于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这灿灿光亮,垂了头道:“爹爹不在,四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这个话回答得让人没有一点儿接下去的欲望,所以,李景乾的信心又被打击了。
见到李景乾那由一开始发着光亮的玉石一般的脸,而渐渐蒙上了层灰色,秦昇唐端正了脸皮象个木头桩子般杵在他身后,肚子里笑得直抽筋,实在忍不住了,便皱着眉向李景乾请辞:“四殿下,属下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请容属下外出一趟?”
李景乾正陷入沮丧情绪之中,听了此言,心底想着他走了,萧姐姐的视线就不会往他那儿落了,于是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秦昇唐来到室外,见左右无人,倚墙狂笑,正笑得肚子里直抽,忽听见有人道:“咦,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秦昇唐抬起头来,只见那人高高的身量在树叶的遮掩之下周身如披有隐隐的豪光,遮住半边脸的头发拂开了,露出清俊得如晨露一般的容颜,薄薄的衣衫下有健美的肌肉起伏,秦昇唐忽忆起了这个声音,那是头一次他被拘在萧府之时,他远远地倚在树上,身边有枣核……就是他用接连不断的枣核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击倒在墙底下。
那时,他没有看清他的容颜,只觉他如一道影子……对了,他就是平安!
秦昇唐忽地忆起刚刚周绕那玉碗讨论过的关于‘肉’的问题,不由笑了,很小心地问道:“你是平安?”
“是的!”平安微微地侧过头望着他,一双眼如澄静碧波,映出了树的影子。
秦昇唐道:“你不记得我了?”
平安皱了皱眉道,那样的翠眉轻启,眸如冰玉,连秦昇唐都感觉到如春风拂过了满铺的绿色草地,拂起阵阵涟漪,使人见了都感觉心旷神移。
“哦,你是那位想跳上墙头的人……”平安笑道,“你又来了萧府了,还想跳上墙头么?”。
秦昇唐感觉到他的语言与正常人仿佛有些不对头,又见他的笑容如初出生的婴儿般干净,心中疑惑起来,试探地道:“平安,你喜欢吃红烧肉么?”
平安双眼冒出光来,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喜欢,喜欢,你有么?”
秦昇唐肯定了心底的想法:原来这是个痴儿……他有些遗憾,如此一来,想要用这个痴儿使咱们四爷醋上加醋,就有些难度了,可如果事情没有难度,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最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了!
于是,秦昇唐兴致勃勃地道:“你家小姐得了个玉碗,那玉碗装的红烧肉味道很不相同,你家小姐说这玉碗要特地替你留着,还让我来找你,让你去看看喜欢不喜欢呢!”
平安听了,兴奋地道:“真的么,真的么?小小姐在哪儿?”
秦昇唐指了指西厢,又十分之鬼崇地对他道:“平安,你要记住,进去之后,如果看到一位身穿白衣服的人,不要对他客气,他想把你家小姐拐走呢。”
平安紧张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