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昇唐心底当然明白为什么他指定了这件袍子给自己,不就是为了自己这昂扬八尺的身材别抢了他那小白脸的风头么!秦昇唐想起李景乾为了今日穿什么来萧府一大早便起身,象个女人似的在屋子里磨蹭了半个钟头,到头来还把自己提拎了过去做参考……他眼观鼻,鼻观心地想,就你那没长开的小身板儿,穿了什么都象没有长开的童子,还想在萧家姑娘心底留下深刻的映象,你别傻了你。
又很恶毒地想,有人把你那精心打扮过了的装饰撕成碎片才好呢!
当然,这些个念头,只能在秦昇唐的心底一闪而逝的,所以,他还是脸观心,心观鼻地如一块背景板一般地在李景乾身后站着。
又见着李景乾端坐在椅子之上,摆出一幅十分之有气势,十分的庄严的姿态来,心底更是有了一种叫做呲之以鼻的情绪……得了吧,你再怎么摆,也如女子般的娇弱,哪有半分儿雄纠纠的男人样?听说姑娘家都喜欢有男子气势的男人,你便一大早地端出个这个模样来?象咱们这种雄纠纠的男人气概都是经过无数的日夜早操练夜习武才形成的……就凭你这没长开的小身板?别开玩笑了!
秦昇唐脸色恭敬,心底得意,象咱们这样的真男人,这才叫男人!给我穿件灰袍子就不抢你的风头了么?
照样抢!
两人正在西厢房各怀心思地等着,便听见外端的门呀地一声响,脚步声纷达而起,环佩声声,绸衫索索,李景乾不由把身子挺得更直了,顺手拿起了一杯茶,以显示自己不卑不亢的绝世风华……
秦昇唐见李景乾的手略有些颤抖,不由歪了歪嘴角,决定把这风头抢到底去!他站得更直了,且把身上的肌肉鼓了出来……透过薄薄的灰袍子,定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我那标准的练过武的身材……他得意地想。
瞅这萧家妹妹的样子,绝不会喜欢娇美如女子,娇弱如小白脸一般的男子的……既使我不会对不起宛儿,也要把她的视线跟目光从李景乾身上抢夺了来!
秦昇唐再得意地想。
所以,萧问筠走进这屋子的时侯,就看清了那一个端坐不动,一个挺得笔直的两具石雕像,她走了好几步了,那两尊石雕像还是一动不动。
当然,她没有想到这两位正在摆着良好的姿势想在她的心底留下深刻的映象。
所以,她走到了李景乾的面前,拂了拂礼道:“四殿下,民女来迟了。”
李景乾这时才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示意萧问筠在下首坐下。
今日他可是带着十分之饱满的情绪来的,所以,他感觉自己容颜无可挑剔,满腹的经伦能倾倒许多的人……因而,他浅浅一笑,朝萧问筠望了过来,道:“萧姐姐可还喜欢那冷于春雪白如瑶的玉碗?”
萧问筠愕了一下,笑道:“原来那玉碗名冷于春雪白如瑶?”
李景乾笑道:“这玉碗夏而不暖,冬而不凉,色泽如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用来盛绿豆汤放于井内,一个晚上可自行结成冰砂,从井中取了出来,碗内冰砂不化,我想萧姐姐定会喜欢的。”
萧问筠再怔了一下,喃喃地道:“如此说来如果把快要坏了的肉放在碗里,也能保鲜多时?”
她说的话题之中提到的意境与李景乾营造的如阳春白雪一般的意境相差得实在太远,所以李景乾一时接不上话题,隔了良久才道:“萧家姐姐,您的想法可真特别。”
萧问筠继续道:“这碗既是有冰鲜的功能,想必放些剩了的红烧肉在里面,也会几日都不坏?”
李景乾心想为何你的念头总在肉上打转?而不在优雅高趣的花啊草上,造形清雅的点心之上打转?你这么说下去的话,叫我接上这个话题而且要展露我满腹的诗文是多么的难啊!
只听过有人咏花草的,咏酥点的,有听过有人给肉作诗么?而且是红烧肉?
难道要做一首油乎乎的诗7
“的……确是的。”他只得言简意阂地道。
萧问筠笑了:“那太好了,平安喜欢吃肉,以后他半夜起来想吃肉就不怕没有了。”
李景乾奇道:“平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