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微笑着说:“都是臣不好,忘记娘娘身子还不太爽快,臣先干为敬了,娘娘随意。”说完,一仰头,一杯酒落了肚。
敬完酒,她徐徐走回座位。郁致抿了一口茶水,也坐了下来。这时候,言氏的婢女俞娘突然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她面色一沉,放下酒杯,匆匆朝后面去了。
看来,这王妃可见也不是好当的,郁致微微一笑,又将目光投回台上,好好欣赏百戏。
也难怪这宫里的娘娘喜欢百戏,听戏的时光过的最快,若是没有这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宫里众多主子娘娘要如何虚度昭华呢。
等了好一阵,还没等到自己的那出“莺莺传”,郁致也有些不耐烦,便起了身带着银瓶出去转了转。
穿过戏台绕道院子后面,她顺着草丛随便走着,权当踏青了。这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树木对面传来,她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在这宫里,若是别人认为你知道了她的秘密,这是最危险的。她不想多惹事端,可这一回头,塌了草地也必然出声。她只有站在原地不动,心里想着,这些无谓的人快些散了罢,我可不想听些什么浪费时间的闲话。
“恩宁吵什么?”
这声音居然是言氏的声音,原来是她!肯定是恩宁郡主吵闹着要见她,原来是这等小事。她刚想迈开脚步上前问好,忽然又听俞娘道。
“还不是吵着要见她娘亲舒氏。”
“她那病拖了这么久,怎么还死心,干脆利落自我了断算了,省的我成日为恩宁这丫头操心!恩宁也是,成日就知道哭哭哭,她那娘亲只是个媵,是个妾!若是收在我房里养大,就是嫡亲的郡主,就连她姐姐恩平都是比不上的!一点出息都没有的东西,养大了也是白养。”
什么!郁致惊得身子呆住了,这下她是真的不敢乱动了。她左右看看,也没瞧见有过路的人,银瓶也知道事情重大,也不敢乱动一步的。
“俞娘,回去抱了恩平让人送回府。这丫头现在正是口没遮拦的岁数,随便给她喂些安眠的汤药罢。我要回席了。”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办。”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郁致这才将一颗掉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没想到,这王府里的明争暗斗,绝对不逊于这宫中!想想看,那柳氏为何会突然暴毙,这也是个天大的疑团。这言氏看着知书达理,豁达和气,岂知竟是这样的厉害人物。
郁致呆了半响没动换,直到银瓶催促,这才往回走去。刚到戏台子那,她一转念,若这时候回去,那言氏最是个多心谨慎的,怕会露出马脚,便一转方向,来到戏台子后面,寻那姚才人去了。
[1]莺莺传被改成“西厢记”是在元代,由杂剧作家王实甫改编而成。此处的“莺莺传”百戏是作者杜撰的。西厢记成曲并不在唐代,而在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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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一听,一下子乐了出来,又捂住嘴,吃吃地笑着。如熙这下也释怀了,抿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1]唐代时,官宦人家女子会在每年三月初三前后举办一种野宴,其中包括斗花和饮宴两部分。斗花就是比谁头上代的花漂亮,名贵;饮宴就是选择一片青青绿草,插上竹竿用裙子连接起来挂在上面,形成一个临时的帷帐,女子就在里面饮宴,所以称为‘裙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