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翟霏霏没明白为什么会用到这个词:“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父母双亡,住在外公家中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算是寄人篱下呢?在我们那边,很多孩子都是和阿翁阿外婆一起生活的,反而更加贴近呢。”
“也许经过了一千三百多年,你们后世变得更宽容了吧。”谢樱琳道:“在我们这个时代,嫁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以后不管生老病死都不再是自己家的人了。阿兄父母早亡,无依无靠,阿翁将他抚养长大,但对于他来讲,自己始终是石家的人。”
原来如此。翟霏霏这才算明白了:
难怪谢家上下所有事务,他都只是个看客,原因只在于,即便谢家把他当作自家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谢家人,这种血缘关系竟是如此的脆弱,远不及姓氏和传承来得重要。
“那你现在……”
谢樱琳勉强一笑:“你不必担心,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女人总是很敏感的,你一来我便看出阿兄对你动了真情,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可事后我也很后悔,实在不该……”
“姐姐!”翟霏霏拉住谢樱琳的手,眼睛里闪动着泪光,“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一定会的!”
谢樱琳略带苦涩的微笑道:“是的,我在等那个人出现!”
翟霏霏回到自己卧房的时候,已近二更。
门是虚掩着的,屋内漆黑一片。她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警惕感:
她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好像是点上灯的,而且房门是关紧的。
来到长安城,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始终是陌生的,即使是在谢光中的地盘,每一步也都透着危险,特别是在黑暗中,她必须要特别小心谨慎。
走到门楣处,她侧耳倾听,里边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微弱的呼吸声都察觉不到。
轻推房门,朦胧的月光透进一些。
她仔细观察片刻,未现异状,才多少放下心来,提步便进。
就在这时,门后一个黑影窜出,一只手掌闪电般急切她的手腕。
翟霏霏大吃一惊。
好在有所提防,仗着自己从小打下的舞蹈功底,身体柔软度和灵活性远高于常人,匆忙间朝着左后方斜插半步,堪堪躲过这一击。
那人身形一顿,似是有些意外,只停留了一瞬,又再进招,双掌合击,攻向她的双臂。
翟霏霏直吓得花容色变,不知再向何处去躲,双臂已被擒住。那人往怀里一带,她刚要叫喊,樱桃小口已经被一张热气腾腾的嘴巴堵住。她当时便酥软了,再无一丝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烛火点亮,墙面映出两个人的身影,紧紧偎依在一起。
翟霏霏猛地一拳打出,低斥道:“你刚才想吓死我是吗?能不能正经些?”
白舒同胸口吃了一拳,却是嘻嘻笑道:“你回来这么晚,我都不曾有半句怨言,你却啰嗦起来。要说娘子无师自通,竟能躲过我一掌,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翟霏霏“哼”了一声道:“你难道不知久病成医的道理吗?电影电视剧里整天打打杀杀的,那些都是假的,如今来到大唐看到的可是真家伙,不知哪天无眼刀剑招呼在身上,不提着万分小心还有命在?”
白舒同转转眼睛道:“娘子所言极是,我有一个主意,可保你以后平安无虞。”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咱们成了亲,我天天守你身边,以为夫我的武功,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翟霏霏一脸看着他,轻叹道:“你当我不想与你长相厮守吗?两年前,第一眼相见,我便对你一见倾心,只是如今,不确定之事太多,你父母虽已故去,但我尚有母亲健在,没有她的祝福,婚姻就不算圆满,我们且再忍些时日吧。”
话是这么说,翟霏霏心里明白:将来的一切充满着艰辛和迷茫。
“好!一切都依娘子就是。”白舒同伸手入怀,轻轻取出一件晶莹透绿的玉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