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笑了笑,“你这话说得多轻松,要是你当主考官该多好。”
王贵哼了一声,“要是我当主考官,我就不用为去哪家军营而烦恼了。”
“去什么军营?”李延庆听出王贵话中有话,连忙问道。
王贵叹了口气道:“武学是前两年在京城,第三年进军营实干,明年二月我们就要满两年了,然后去军营实干一年,当个小军官什么的,我们都发愁了,不知该去哪里才好?”
“有选择余地吗?”
“有四处可选!”王贵道:“河北边境是一个地方,郓州是一个地方,江南是一个地方,还有河东军师一个地方,其实说白,就是对辽国、对西夏、对梁山、对方腊,都是要打仗的地方,四处地方我们可以任选其一。”
“那你们打算选哪里?”
王贵看了一眼汤怀,没有吭声,汤怀把粥碗一放,“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应该让老李知道才对。”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李延庆有些不满地问道。
王贵挠挠头,“不是想瞒你,实在是有点丢脸,我们四个居然想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五哥想回河北,我想去太原,老汤想去打梁山,老牛想去参加灭方腊,你说这可怎么玩?”
“还有这种事情!”
李延庆第一次遇到四个人打算分道扬镳了,他对汤怀道:“别去打梁山,高太尉的教训忘记了吗?”
今年春天,太尉高俅率三万禁军前去镇压梁山军,结果被梁山军打的惨败,三万军折了两万,被俘者不计其数,包括参加弓马十强赛的花荣和关胜都在这一战中被俘,高俅狼狈逃回京城,天子赵佶震怒,直接免去了他的殿前都指挥使之职,责令他在家面壁反省。
李延庆就是提醒汤怀,不要站在立危墙之下。
汤怀沉吟片刻,叹口气道:“这件事我打算回家再和父亲和祖父商议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
李延庆知道汤怀从小心机就比较深,恐怕去梁山只是他的借口而已,他实际上另有打算,只是不想告诉好朋友。
不过李延庆也理解,有的事情属于个人隐私,确实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便不再多问,便笑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吃完上路吧!”
三人加快速度,风卷残云般将桌上吃食扫荡一空,李延庆起身结了帐,三人便牵马向黄河边走去。
黄河边渡船不少,有专门供人畜共渡黄河的大船,一次可运送数十匹骡马和百余人渡河,价格也不算贵,五十文一个人,牲畜翻一倍,正好有一艘大船要出发了,艄公在船头招呼他们,“三位官人赶紧上船了,位子有空的。”
“什么时候出发!”
“你们上船就走。”
三人便牵马上了船,王贵付了船钱,他找了个机会低声对李延庆道:“你觉得我去河东的选择对不对?”
“你为什么想选河东?”李延庆问道。
“我不瞒你说,我家在河东军中有点人情,我们家船队就挂在河东军中,祖父已经和那边打好招呼了,我去河东的条件会好一点。”
“那不就得了!”
李延庆没好气道:“既然你家里都安排好了,问我做什么?”
“可我总觉得,不应该和大家分开。”
“这不是只有一年吗?一年后你们还要回来参加武举的。”
王贵连连摇头,“不是这么回事,基本上现在去哪里,将来就去哪里了,这是学武的惯例,所以武学才给大家选择,基本就是选自己的未来。”
李延庆心中一怔,事情居然到了大家要分道扬镳的程度,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岳飞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