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用滴沥的方式,我觉得他能一直坚持下去,浸泡还没人敢尝试,但他应该能坚持十秒左右,然后昏迷。”田怡对陈阵的了解较深,断定他会尽全力强化,直到昏迷。
“我也觉得是十秒左右,凯泽兄呢?”陈广安看向了田凯泽。
“我感兴趣的是他强化方式,狂化药剂为什么能让强化?强化方式还和别人不一样,他的强化一定也与众不同。”田凯泽对猜测陈阵的坚持时间没有丝毫兴趣,通过这两天的研究,他现陈阵的血液活性比想象的还要高,手臂割下来的骨粉形状也和别人稍有不同,具体哪里不同还说不上来,他已经把研究重点放在了这上面。
陈阵这个骨子,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小怡,你准备好,万一他昏迷了,就尽快把他的胳膊抬起来,千万不能让他出问题。”陈广安是田凯泽的老搭档,知道田凯泽的现,也现了一些让他感到好奇的东西。
他对陈阵也越来越感兴趣。
…………
陈阵调整好呼吸,睁开眼睛,抬起左手握起拳头,慢慢往水槽里放下去。
当手臂与强化泫接触的那个瞬间,他的身体猛的一跳,全身肌肉绷紧,太阳穴、脖子、右臂、手背上的血管全部鼓了出来,表情也因为面部肌肉的紧绷而变得狰狞。
不仅仅是剧痛,还有强烈的不舒适感,以及无法忍受的刺痒。
整条手臂都在痛,从指尖一直到肩膀,左臂原本是不会有痛觉的,可现在却痛得像是要爆炸一样,就好像用钉锤把五根手指头一点点砸烂,重复无数次,再把每一锤造成的疼痛揉在一起,放大,然后抹在他的手臂上。
不舒适感则来自全身上下,左臂反而没有感觉到——这可能是被剧痛掩盖了,有头疼时的闷沉感,燥热时的心气不平,眼球受挤压时的鼓胀感,睡姿不对时的煎熬难耐……种种不舒适感叠加在一起,遍布全身。
刺痒则来自左肩,与骨化部位连接的那个位置,像是有蚂蚁在咬、有蚊蚤在叮、有蠕虫在钻,痒得就想要用刀子把那个地方刺成肉浆、用勺子把皮肉全部挖出来、用焊枪把那个地方灼成焦炭。
疼痛、不舒适与刺痒瞬间出现,陈阵像触电般的抬起左臂,悬在空中,剧烈的喘息着,强化液不会粘附在他的手臂上,像是想要逃离一样,滴回到了水槽里。
…………
“居然……一秒都不到。”单向镜后面的一群人都愣了,随后出了嗤笑声。
这也算是破记录了,苗东、苗西都接受过强化,田凯泽甚至把自己当成了最早的实验对象,他们用的虽然是滴沥的方式,可一次性也滴了不少上去,也没有不到一秒就放弃的。
猜测陈阵能坚持十秒的田怡和陈广安都有些脸上烫。
“骨化部位体积越大,强化时越痛苦,与强化液的接触面积也越大,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也好,他知道了强化时的痛苦,今后来强化的次数就不会太多,也能节省一些强化液。”田凯泽倒是无所谓,陈阵是研究对象,强化不强化都一样,不强化反而更好一些。
“只是没想到他会放弃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他会更硬气一些的,小怡,你去帮他松开约束带吧,免得弄坏了。”陈广安对田怡说道。
“等等……”田凯泽左眼细缝般的瞳孔忽然扩宽了一些,盯着陈阵。
陈广安回过头正好看到陈阵抬起的左手又放了下去,接触到了强化液,继续往下,直到整条手臂都倾进了艳红的液体里。
再看陈阵的表情,就像是工作了一整天,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家,然后躺进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一样轻松惬意,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呼吸平缓得像是个熟睡的婴儿。
一屋子研究人员都愣住了,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睛,这哪里像是在强化,分明是泡温泉才会有的表情,身体的肌肉也松驰下来,血管也恢复平静,像是在享受。
田怡和陈广安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废墟空地的病房里还探讨过这个话题,不出意外的话,陈阵已经在脑中创造了一个独立的的幻想空间,并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里面,对疼痛的敏感程度会大幅下降。
这是特工被抓住后,经受严刑拷打时的必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