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西门守卫秘密來报,太宰携夫人出城了,看似是朝藏贤谷方向去了,
贺然立刻就紧张的皱紧了眉头,竹音道:“不用担心,我猜他是找姐姐诉苦去了,太宰对苏家忠心不二,绝不会做出危害姐姐的事。”
贺然知道她分析的有理,可心里还是不踏实,嘀咕着要追过去,
竹音劝道:“这样闹就沒意思了,让姐姐从中化解一下也好,免得把他逼得沒有退路了。”
贺然这才作罢,心神不宁的与她去上朝,
傍晚,苏戈与夫人回了鸣钟城,贺然的心这才放了下來,
掌灯时分,贺然正与竹音商议政务,忽见苏夕瑶挑帘进來,
贺然诧异道:“你怎么又回來了,有事写封书信來就是了,昨天才走今天就回來了,不够你折腾的。”
竹音自然清楚苏夕瑶是为了苏戈之事而來,故意撇嘴道:“真能搅和,我们夫妻刚厮守一天,唉。”
苏夕瑶笑啐了她一口,道:“说完话我就走,你俩厮守一辈子吧,可别來藏贤谷烦我们。”
竹音嘻嘻而笑,问道:“为苏戈而來吧。”
苏夕瑶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他今天在我面前又哭又跪,痛陈己罪,说是对不起苏家,我真沒想你们闹到这步田地。”
贺然把当日之事讲述了一遍,然后道:“他肯定又要辞官吧。”
苏夕瑶点头道:“嗯,其意甚坚,要回乡下养老,弄的我也沒主意了。”
贺然皱起眉头,竹音摇头道:“他不能辞官,影响太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再让我去求他。”贺然老大的不情愿,
竹音明眸忽闪了几下,道:“等平疆回來吧,你这头是不好低的了,要推行新政,早晚得与旧势力有一场冲突,一味的劝告不可能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放弃既得的利益。”
苏夕瑶担心道:“你们真要对苏戈下手,这可不行,以其品行放在哪里都该算是个好官了,况且就凭他的这份忠心,要处置他,我苏家可就亏欠他太多了。”
竹音道:“我们哪是那种翻脸无情之人,太宰既有功劳又有苦劳,最多让他不掌实权就是了,做个清闲太宰,是不是。”她望向贺然,
贺然沉吟了一下道:“等战事平定了,我也交权,国事众议,让谁大权独揽都不是好事,借此先削太宰之权吧,以后重大之事,由六部主事之人连同各司各院各署的主事之人投票决定。”说到这里他把目光停在苏夕瑶脸上,“这事得姐姐决断,如此一來苏家以后就是清闲王室了,大权旁落了。”
苏夕瑶面色平静道:“难得平疆不恋权柄,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吧,能让苏家永保安宁世代尊荣,我也就无愧列祖列宗了,江山说是苏家的,可按功绩算该有大半是你贺家的,放手施为吧,你比我们多了千余年的见识,想來是不会错的。”
竹音笑道:“什么苏家贺家,平疆不理政了,苏戈这么一闹把你这长公主推到了前面,你都是贺家的,我看这江山也分不清是谁家的了。”
贺然沒心沒肺的笑道:“我杀戮太重,注定是要断子绝孙的了,贺家自我而绝,此乃天意,所以这江山终究是苏家的。”
竹音面现愁容,嗔道:“还有心笑呢,我们不能为你延续血脉可算今生最大憾事了。”
苏夕瑶淡淡一笑,道:“我倒不觉什么,人不能太贪心。”说着柔情脉脉的望向贺然,那双动人心魄的明眸似乎在说:今生相守已是天大之幸了,心已足矣,
竹音用手在他二人胶着的眼神间晃了晃,打趣道:“我这一身筋骨都要让你们弄酥了,别这么旁若无人好不好,我还在边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