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继续道:“丁先生,你本不在乎丁妻手上一点股权,但是她竟然死了,这让你不得不调整手段,因为丁妻一死,丁女的股权就多了。吊死鬼果然很有能力,他在塘鹅的人负责监控杀手,吊死鬼用自己能力替换掉了原本必死蝰蛇毒液,丁女没死,而且心灵很脆弱。你对这个侄女感情很一般,但是却推掉了当天重要的客户见面会,飞泰国和丁女呆了一天。你对丁女说,你遇见刺杀的原因是掌握了股权,丁女很高兴和你达成口头协议,她拿了钱出去潇洒,也不会有人想杀她,你还忽悠了她向警察保密。吊死鬼再次控制了节奏,丁女在被捕前和你签署了协议,你因此多给了丁女欧洲一套价值两千万欧元的庄园。”
左罗站立在桌边,抽出丁女口供复印件推到丁山面前。
苏诚:“最重要还是惠子,惠子和我们警察联系上,你们计划就废了。你们原本是想在惠子DNA检测报告出来之前,第一步调换报告,第二步杀死惠子。这样一来,没有直系亲属的惠子就不可能再验DNA,她的15%就会分到几位继承人头上。”
“那问题来了,既然你已经收购了惠子股份,为什么还要杀她?原因是价格,惠子被律师骗了,因为不认识汉字和对律师信任的原因,签署了一份协议,这份协议是股份转让协议,惠子必须死,否则协议不能生效,惠子只要起诉必赢。律师当天说服惠子第二天去拜祭刘海,于是惠子死了。律师已经招了。”律师交代是有人给他一笔钱,律师计算,自己当律师再干三十年都赚不到,对方只是要求替换掉文件,事后即使证明,因为没对惠子造成财产损失,自己最多不当律师,钱是真金白银。不过,律师并不知道谁给他钱,实际上,惠子死亡让律师知道自己麻烦了,律师猜测到了过程,警察一抓他,他就招了。
“我们讨论下高谦和明珠公司,高谦是个高人,但是高人做事也要符合市场规律。高谦在美国收入并不算高,当然他有老板供养他。但是他回国就拿出那么多钱收购股份就不正常了。他说不清楚金钱来源,他现在只能保持缄默。”苏诚道:“你也够黑的,你收购丁子和丁女股份,表面和高谦竞争,实际上两个人开的价格都很低,高谦开的价格比你强一些,于是高谦就将股份收走了。对了,你不会否认你和高谦之间签署了协议吧?”
丁山道:“协议?是的,高谦将收购的股权,还有自己的股权低价卖给我。”
“多低?”
“你们不是知道吗?一百亿,不少了吧?”
“不少,不过你有一百亿吗?”苏诚问。
“出门靠朋友,我找海外一些朋友借了一百亿。”
“转手就还给人家?交万分之一的印花税?”
股权转让有复杂的,有简单的,规则很多。比如低于市场价转让股权,不用交个人所得税,只交印花税。非流通股和流通股转让也有区别,另外,向股东转让股权,是不需要其他股东同意,如果向非股东转让,需要半数股东同意,同等条件下,股东有优先购买权。而高谦先成为董事股东,也是有深远的考虑。
丁山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整个交易过程需要资金非常庞大,只有某个圈子才能拿出这笔现金来给你周转。”苏诚道:“吊死鬼有个软肋,他在国外,特别在非东亚资源上需要依靠别人,俄罗斯,阿根廷这条洗钱线他跑了好几趟了。正常来说是安全的,但是双鬼混战后,就不安全了。讲实话,我们国内警察涉外调查非常艰难,特别是这种多个国家跨国资金洗钱,通过了正规的银行,皮包公司,甚至走政局瞬息万变的非洲内战国家,别说是我们警察,就算CIA我想也很难折腾。”
苏诚道:“你最麻烦一点是什么知道吗?你要先给高谦一笔钱,让他回国当董事,吊死鬼不缺钱,这只是投名状,代表你的决心。这笔钱运作的时候,双鬼混战还没开始。而中东那个死鬼脑子也不是很好用,没盯上你们,死盯住了欧阳长风。但是这代表什么?这代表……”
丁山道:“这代表我很欣赏高谦,愿意赠送给他一笔巨款。”
“哈哈,你真无耻。”
“不行吗:我钱太多。”
“好吧,我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虽然警察掌握了一些证据,也掌握了一些突破口,但是要证实我之前说的,需要相当漫长,各国互相配合的一个过程。原本呢我可以联系下中东那个鬼,可惜他在十天前变成了死鬼,我也很无奈。”苏诚道:“跨国资金这条线索我干脆不要了,我专心查案件。”
苏诚道:“我们回到丁海死亡案件中来,当时丁海在自己别墅三楼办公室办公,一整天都在。我就很奇怪,丁海毕竟是有钱人,雇了保安,杀手怎么能大白天溜进去下毒呢?我突发奇想,会不会是某人直接下毒?因为他等不了,明天下午丁海就要和投机商进行正式会谈,甚至可能会直接签署协议,因为双方只有价格的小问题。”
丁山镇静道:“警官,你首先要先证明我哥是被毒死的,否则你吧啦吧啦说了半个小时一点意义都没有,我都替你嗓子心疼。”
“呵呵,谢谢。”苏诚问:“丁先生,你当天是不是拜访过丁海。”
丁山道:“是,我当天两点去找我哥,向他道歉,表示理解和支持他的决定。两点半,我就走了。”
苏诚再问:“那你觉得你哥那天在自己别墅办公,是什么原因?”
“他已经没心思理会公司,也不想听董事们找他谈心。”
“有一点我不太赞同,你哥还是一个念旧的人。”苏诚道:“他当天的工作确实是私事,他和六家子公司的负责人或者是高管,这些集团老臣子进行了视频会议,大概内容是,价格已经谈好,明天要签署协议,这件事他瞒着你们董事。按照协议,他会先转让部分原始股让投机商成为股东,而后再转让所有股份。”
“这……有什么意思吗?”丁山不太明白。
苏诚道:“你来拜访你哥,你哥挺紧张,生怕你知道明天就签字,于是他把电脑屏幕给关了,然后接待你。而这时候摄像头和主机仍旧在工作,你所作所为都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左罗操作电脑,大屏幕出现了视频画面:“我们最大失误是没有对丁海死亡案件进行追查。这个视频是一位子公司副总提供的会议记录,你哥和他说明自己想法和心思,向他道歉,自己后继无人,无心再经营公司。他也很难过,开着视频发呆。但是他并没有看出你下毒。”
视频快进,然后慢放,看见丁山侧身煮咖啡,将一个小玻璃管塞子拉开,倒入咖啡中,然后端两杯咖啡,将有毒咖啡放在丁海面前,两个兄弟聊天,丁山道歉之类的。
丁山心一悸,强自镇静道:“警官先生,我说这里面是养生的药水,你们肯定不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左罗道:“知道我们没办法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