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木叶要和我结婚的消息散布出去,我才发现自己患上了婚前恐惧症。
虽然和以前并没有两样,也是同样的一起睡觉,一起吃饭。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在悄然生长,甚至是蜕变,以我应接不暇的速度变换着,更替着。
为此,我还特地趁木叶不在家时出门请教妖怪圈里的已婚太太们——
我首先问的是隐女:“我再过一天就要结婚了,可是总觉得胸口闷闷的,总有那里不舒服,心跳很快,也很慌张。”
隐女沉默了一下,故作小女儿姿态:“那个,你不会是要来大姨|妈了吧?”
“……”
于是我又去询问了犬神太太:“夫人,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犬神太太眼露精光,细细打量了我一番道:“我懂的,是不是婚前就那个了?现在奉子成婚了?”
“……”
最后,我没抱任何希望去寻找了娇娘,却没料到,她似乎是这方面的行家,掐指一算便道:“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呢,怕些什么,难道木叶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你这么不放心他?呵呵呵呵呵,来嘛,说嘛。”
为了防止木叶在和我结婚当日被狗仔队爆出什么花边新闻,我迅速逃离了娇娘的酒馆,一路回了家。
刚到家,我就被正围着围裙做饭的木叶逮个正着。
我偷偷瞟了他一眼,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花纹缝隙,一点点撒在木叶的发隙之间,露出层层叠叠的疏离美感,让他的五官轮廓更加分明,似乎只有这时,我才能看见他眼眸里的温柔的神色,那看似深沉的鸦黑色之下,洋溢的是浓烈的宠溺之色。
似乎,他的全世界里只有我一般。
我又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急匆匆地说道:“我有点累了,想上楼躺一下。”
木叶俯下身,突然伸出手将我整个人拥入他的怀抱之中,他炙热的胸膛紧贴着我,有力的心跳此时正快速地跃动,一声又一声,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给我一般。
我听着他蓬勃而有力的心跳声,心底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逐渐被安抚下来,原本就像是一撮逆鳞,最终被温润的流水抚平了棱角。
而木叶,就像是水,以无数种形态包容着我,适应着我,让我一直维持最舒适的状态,可以任意生活在他触手能及的保护范围之内,就好比此时此刻,他的怀抱之中。
仿佛是他一直在保护着我吧?
我就是木叶的全世界吗?
木叶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亲昵而又带了点鼓励的意味,那种肌肤偎贴着头发的温热触感一触即逝。
“不要怕。”
他的声音像是染了水色,干净却又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蛊|惑力,诱|导着我不断深入他,不断依靠他,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最后落入他的怀抱之中。
“我……”我开了开口,如鲠在喉,明明,什么都不该怕的。
有木叶在的日子,我应该什么都不要惧怕的。
他会照顾好我,会帮我处理好一切。
只要安心地,待在他的怀里就好了吧?
木叶拥地我更紧,像是哄孩子一样,轻声道:“你不要怕,怕的人应该是我。”
“是你?”
“我们在一起过了两辈子了,却都是一眨眼的事情,一睁眼,一闭眼,一世就过去了,我不知道还能最后一次闭眼是什么时候,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想要和你有一个约定,以剩下的岁月作为条件的约定。”
我抬起头,突然看见木叶眼中那抹坚定之色,坚定地让人心疼。
是了,或许木叶比我想象的更加爱我。
也或许,我也和他一样,害怕什么时候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对方了,所以不敢下承诺,也不敢去面对承诺。
一旦面对了,就好像必须接受以后会一起死去,各自轮回的命运一样。
不只是,害怕呢,还有不甘。
明明我们该,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我踮脚吻上了木叶的唇,轻抿了一下,他的唇沾上了水色变得格外红润。
木叶似是有些出神,他怔忪了一会儿,突然扣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咬住我的下唇,突如其来的掠夺让我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却被木叶死死禁锢在怀中。
他像是突然出击的豹子一般,不知是什么点燃了他心中的占有之欲,随之熊熊燃烧,情绪澎湃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吻了多久,木叶才恋恋不舍松开了我,他将我搂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的脊背,低声道:“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直到生命终结。”
“我也会陪着你。”
我吻了吻他的侧脸,做下了这个决定。
翌日上午,木叶并没有告诉我婚礼该如何进行,甚至是连婚礼的迹象都没有。
我不免有些疑惑,而木叶则是神秘兮兮地说:“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在那里结婚。”
至于是在哪里,我现在也不知道。
坐车坐了很久,木叶终于牵着我走进了一座深山里,这里草木青葱,山云缭绕,就像是旧时精心描绘的山水画一般,美得像是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