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雁抓着江昊然的手又哭又叫,但她的身体也跟着被下滑的江昊然的拖力带着往坡下滑去。
因为江雪雁没注意她的姿势,她是趴在地上伸双手抓着她哥哥的,两只手抓着江昊然不敢松开,全身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着力,所以被水流和拖力带着往坡下滑去。
周子言早看得清楚,第一下隔了距离搭救江昊然是够不着,但给江雪雁拖着江昊然阻碍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点点的时间就让周子言够着了,拼命的跑过来刚好抓着江雪雁的腰部。
周子言的经验可比江雪雁强得太多,再加上他又是个健壮的男人,一抓到江雪雁的腰部时,双脚蹬着地用力后仰,一双手紧搂着江雪雁的腰往后拖,一边拖一边叫道:“江小姐,抓着昊然千万别松手!”
江雪雁一双手死死的抓着江昊然的右手,暴雨中,只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洪水的冲击,江昊然给从上而下的水流灌得晕头转向。
“小心……昊然……”
周子言忽然看到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被积流成河的水流中直冲下去,挨着江雪雁一划而过,直奔坡下的江昊然。
但他腾不开手去阻止,江雪雁也是一样,这时候她不敢松手,她已经竭尽全力了,哪怕松开一只手,那她也会抓不住哥哥江昊然,一旦松手让哥哥滑落,他就死定了,坡下面虽然看不清情况,但轰轰隆隆的山洪水声震耳欲聋,听声音就知道下面的洪水厉害庞大,帐篷和食物器具只怕已经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了。
“啊……哎哟……”江昊然惨叫声中,那树枝尖尖的一头很大力的插在了他的大腿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周子言和江雪雁慌了手脚,江雪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周子言也就在那一瞬间暴发了,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双手不知道为什么暴发出比以往大几倍的力气,一下子把江雪雁和江昊然拖动了,蹬蹬蹬的一连往后拖动了好几米远,彻底把江昊然从危险的斜坡上拖到了公路上来。
江昊然痛得抱腿惨叫,江雪雁吓得抓着他只是叫“哥”,树枝尖头深深的插在他右腿根部,看着鲜血冒出来染红了裤子,然后又被水冲走,一遍一遍的循环。
周子言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严重,这口子太深,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动脉,要是伤到动脉那就太危险了,树枝有一米多长,这应该是哪个山农砍的一截做陷阱猎野物用的工具,手臂粗细,一米多长,一头削得很尖,正好是尖的那一头插进了江昊然的大腿中。
“江小姐,你扶一下。”周子言弯腰小心的把江昊然抱起来,本已累疲了,江昊然体重至少超过一百五十斤,抱起来很吃力。
虽然很小心了,但江昊然还是疼得大叫,江雪雁哭着安慰:“哥,没事的,我们马上……马上送你到医院……”
插在腿上的树棍也不敢轻易取下来,周子言拼着力气抱着江昊然往他车子的地方过去,好在距离不远,到了后,伸腿在尾箱下边踢了一脚,感应尾门自动打开了。
“江小姐,你赶紧把后边两排座椅放倒,放平了我再把昊然放进车里。”
“好好好……”江雪雁手忙脚乱的爬进车里,好不容易才把两排座椅放倒,放平后车子后排跟尾箱连在一起就成了个超大的床位。
周子言喘着气把江昊然放进去,江雪雁又在里边帮手拖着江昊然的肩往里使力拖,已经钻进车里坐在前排发颤的夏明珠也吓得脸色青白,听到江昊然不停的惨叫也不知所措。
其实夏明珠也算是个应变能力很强有自制力的人,但她面对的都是工作上的情况,对工作上的急事紧事她都应变自如,但今天这个情况却是自然天灾,而且关系到她自己当前的生命安全,这也是她生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心乱而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应对了,她心里唯一的印象就是“怕”!
周子言见把江昊然弄进了车里,夏明珠和江雪雁也都上了车,赶紧爬到驾驶位上,先把尾箱门关上,然后开了车下山。
雨刷忽喇喇的直是刷雨,能见度也就是四五米的样子,周子言也不能开快了,当然也不敢开快了,稍一不慎就会开到坡下去了。
江昊然的奔驰车也只能暂时放在这儿,现在没办法顾及,江雪雁和夏明珠虽然都能开车,但她们两个显然都吓坏了,全身发颤,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开车,强行让她开车恐怕更危险,所以周子言也没打算要她们去开江昊然的车,眼前最着紧的是要把江昊然送到医院去治伤,车子过两天再来取,再说就算这辆车毁了不要了也没多大关系,对江家来说,一辆车算得了什么?
江雪雁坐在江昊然身边,小心翼翼的扶托着插在哥哥腿上的那根树棍,生怕晃动会加剧他的伤势,一边流泪一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