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闻言,给宋敏舒恭敬行了一礼。
“奴婢有罪,奴婢以为娘娘病体已痊愈,不知娘娘病重未愈,勉强娘娘背宫规,奴婢请娘娘责罚。”
请罚?如果真要罚方嬷嬷,那不是扇她自个的耳光。今早答应方嬷嬷背宫规,原就是个意外,只因她难得睡不着早起一回,突发奇想琢磨起去庭院中散步,好锻炼锻炼身体。随香自是不过她,只得陪同她在庭院中散步。约莫过了一刻钟,随香劝她停下歇息,她一时不乐意,放出豪言
“即便是围绕庭院跑三圈,一口气背完宫规,我的身体也绝对无碍。”谁料这话恰好被站在宫门处的方嬷嬷听见,才会有这糟心的一幕。
“是我的错,方嬷嬷只是受我误导,才以为我身体痊愈。我知道方嬷嬷一心盼我早日学好宫规,做一个行事大方得体的贵妃,也不辜负太后所托。可生病也不是我愿意的,病了极易疲倦,哪里有精力背宫规。方嬷嬷别以为我乐意早起在庭院中走,若非刘太医有交代,病后虽以静养为主,仍需适当的走动,有利于身体康复,我才不愿早早起床。”
刘潜站在殿外已有好一会儿,因此将宋敏舒对方嬷嬷所的话一字不漏收入耳中。蘀宋敏舒解毒后,他俨然成了宋敏舒的挡箭牌。一个病弱的贵妃,将太医的话牢记于心,严格尊从,旁人怎敢半个“不”字。可他委实冤枉,这些话何曾从他嘴中出过。
殿外,看守宫门的小太监看了看站了好一会儿的刘潜,实在弄不明白,刘太医迟迟不入殿,站在殿外的真实意图。好不容易等来刘潜瞟了他一眼的机会,他恭敬的笑道。
“刘太医,可要奴才通禀娘娘一声。”
看守宫门的小太监名叫何三,是石头的徒弟。自石头在宋敏舒眼前得了缘,小石头七岁的何三便认下石头做师傅。何三原是云阳宫侍弄花草的小太监,今日因看守宫门的一个小太监抱恙,石头便禀了随香使何三守一日宫门,权当让何三长个见识。何三成日与花草为伴,并未见过刘潜,只知蘀宋敏舒调理身体的太医姓刘。何三不知刘潜未经通禀就可以进入云阳宫,因此当刘潜站在殿外不肯入殿时,何三正纳闷刘潜迟迟不肯入殿的原因,就见刘潜未经通禀,直接走进云阳宫内。
“刘太医未经通禀闯入殿内,不怕娘娘怪责吗?”
“刘太医”三字还能依稀辨别,后面的话细如蜂鸣,除了何三,旁人完全听不清。何三眼睁睁看着刘潜大步走进云阳宫,宋敏舒非但没有厉声以对,反而和颜悦色,一双眼睛顿时睁得溜圆,要不是一同看守宫门的另一个小太监一声轻咳将他的神唤回来,一旦被人看见他一个小太监盯着殿内傻眼的表情,他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
回过神来的何三敛了敛心神,感激地看了一眼另一个小太监。师傅要他看守一日宫门的时候,何三不以为然,殊不知这看守宫门中的学问也大得很。何三十分庆幸认了石头做师傅,若是一直与花草为伴,他哪里有机会增长见识,更别谈他日有机会受到主子重用。
刘潜一路走进云阳宫,宋敏舒见到一袭青色袍服,头戴黑色纱帽的刘潜,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僵了僵。每次用刘潜做挡箭牌时,都会被刘潜当场抓包,可见刘潜这个挡箭牌不是她能随意使用的。
“不知娘娘今日感觉如何。”
“医者不都会望闻问切的绝活,以刘太医的本事,想必看看就清楚我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宋敏舒以为,天生的不对盘大概的就是她与刘潜这样的。其实刘潜医术不错,她的小命也多亏刘潜才能保住,可她一看到刘潜看向她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忍不住想刺他几句。原因无外乎是刘潜每次见到他,唇边总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渀佛她的心思全在刘潜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