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巧回道:“奴婢和朱彤自九岁便被夫人安排在小姐身边侍奉,现如今已经七年了。”
这两个丫头倒是和她一般大,徐砚琪了然地点头:“一转眼都七年了,这日子过得倒是快,这七年来你们觉得我可曾有什么事情是你们不知道的?”
芷巧想了想回道:“应该是没有的,我和朱彤常伴小姐身侧,有关小姐的一切我们两个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徐砚琪转首看向朱彤:“朱彤,你也这般认为吗?”
徐砚琪突然说这些话,芷巧不明白其中涵义,朱彤却是瞬间明了了的,如今被询问,她咬了咬牙终是什么也不肯说:“是,小姐的确不曾有事情隐瞒过我们。”
徐砚琪眼底燃起一丝失望,又继续追问:“那这七年来我又待你们如何?”
朱彤顿了顿方垂首回道:“小姐待我们二人极好,从不曾让我们受了委屈。”
话说到此处,任凭芷巧再怎么大大咧咧也觉察出不对来了,望了望一脸平静的徐砚琪,再望望面露纠结的朱彤,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倒是变得沉寂起来。
徐砚琪突然笑起来:“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随便和你们闲聊几句,如今怎的都不说话了?”
说着,她缓缓起身:“罢了,朱彤身子不适,还是好好休息吧,芷巧,你留下来照顾着她点儿,我那里就不必伺候了。”
徐砚琪刚走到房门口,却听芷巧突然从后面唤她:“小姐!”
回头一看,芷巧竟已拉着朱彤跪在了地上:“小姐,不是奴婢想要欺瞒您,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朱彤不愿让您为难在,这才……”
“小姐,不是芷巧的错,这本就是奴婢的家事,芷巧她不是有意隐瞒您的,一切都是奴婢的授意,请您责罚。”朱彤也哭着道。
徐砚琪叹息一声转过身来,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朱彤默默垂首落泪,芷巧无奈之下只得代为交代,却原来是朱彤的哥哥出了事情。
朱彤是个孤儿,自幼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便是他的哥哥朱清了。
朱清因早些年跟着高人学过些功夫,武艺倒还不错,只是此人好吃懒做,平日里游手好闲没个正业。所以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以此来填饱肚子。
刚开始朱清并不贪多,偷得东西不过刚刚顾得上温饱,倒也不曾被主人发现。
然而这时间久了,胃口也便渐渐养得大了,便把主意打在了大户人家的库房里。
库房算是一户人家最金贵的地方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里边了。主人家自是派了高人来看守,这朱清自恃武艺高强的前去显露身手,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有何话说?
更可气的是竟还在打斗中毁了人家价值五万两的碧玉观音像,然而那家的主人倒还算心善,限他十日之内赔偿五万两银子,此事也算是过去了。若是拿不出,那便只好告到官府里去。
朱彤也是因为此事做了难,她一个小丫鬟又哪里弄得来五万两银子,可若是没有,哥哥这罪依照徐大人的清廉无私,怕是要坐牢了。她就这么一个兄长,又是朱家唯一的男丁,又哪里会忍心呢?
徐砚琪听罢半晌没有言语,五万两,这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纵使把她的那些个金银首饰全变卖了,怕也不过五千两而已,离五万两,差得还远呢。想来这丫头也是忠心,怕自己为难。
她思索良久,这才启唇问道:“那打碎的碧玉观音像现如今是在何处?”
“那碧玉观音像已经碎成了两半儿,现如今在我兄长家里放着。”
徐砚琪点头:“既如此,你且回去一趟,让你兄长带着那碧玉观音像前来见我。”
朱彤不解地抬头:“莫非……小姐有什么好的主意?”
徐砚琪笑了笑:“我且先看看再说。”
徐砚琪的笑容让朱彤莫名的心安,虽不知自家小姐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解决此事,但八成是有了主意的。不由的面露欣喜:“是,奴婢这就去找了兄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