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风把熟睡的翘楚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缩在床上。
他觉得不自在,他很烦躁。
和翘楚在一起的时候,沐清风心里从来都是熨熨帖帖的,舒服又满足,从没有觉得烦躁过。可是现在,他就是觉得烦……心里堵得慌,很不自在。
锦衣抱了她……他看见了,锦衣把她抱在了臂弯里。锦衣碰过她哪里呢?抱着她的时候,锦衣碰过她哪里?在他没看见的时候,锦衣又碰到过她的哪里呢?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不许乱碰!这么想着,沐清风握紧了拳头,又把翘楚往怀里紧了紧,然后用手摩擦她的身体,用脸一个劲儿地蹭她的头颈,想用自己的气息占领翘楚的全部,把锦衣留下的痕迹全部驱散掉。
他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空隙……或者干脆融在一起好了!融在一起,她中有他,他中有他,永远不分开也永远分不开!谁也抢不走她!
沐清风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把怀里的翘楚松了松,低下头去看她。她正毫无戒备地躺在他的怀里,身子软软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她挂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是以他为凭依的,睡得很沉。她贴在他的身边,她依凭着他,她并不想离开他……她还答应了和他成亲……这样的她,让他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心柔软了起来,心里的那股邪火也些微平息了一些。
沐清风轻轻地舒了口气,看着翘楚安静的脸,觉得自己也冷静了不少。可是,再看到翘楚的衣服,他就又不悦了起来。这身衣服,是锦衣碰过的……这么想着,他伸出手,等不及慢慢解扣子,就随手扯掉了翘楚衣服上所有的扣子,然后把她的整件外衣剥了下来,狠狠一扔,扔去了门外。剥去了外衣,翘楚的身上还留着白色的里衣,他却也看不顺眼,只觉得锦衣的气息仿佛渗透了那件外衣,连里衣都沾染了。这么想着,他就连那件里衣也解了去,又扔去了门外。最终,翘楚的上身,就只剩下一个小肚兜了。
见到翘楚身上没了被锦衣染脏的衣服,沐清风这才舒心了,觉得身边彻底洁净了起来。毕竟,衣服是脏的,翘楚却是干干净净的。她一直都那么干净,那么好,不是锦衣那种人能染脏的。带着这样的想法,沐清风总算勾起了唇角,让半是光溜溜的翘楚贴紧了自己的胸膛,然后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自己的怀里,努力让自己的气息沾染她的全身。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又停了下来,厌弃地看了看自己。刚才,他只顾着清除锦衣的痕迹,居然都忘记了,他自己也很脏。他凭一身的功夫强破了那个阵法,落了一身的伤口和灰尘,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这么肮脏的他,居然还把半是光裸的她抱得紧紧的!
他皱紧眉头,忙轻轻地把翘楚放了下来,下床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就端上了盛满了热水的盆子和干净的帕巾。把帕巾浸透了热水,仔细地拧干了,他俯□,小心地擦拭起翘楚的脸颊和脊背。动作轻轻地给翘楚擦好了身子,他就恋恋不舍地亲了她一下,而后快步走出了屋子。
屋外,沐清风从院子的井里提了水,随意地冲在自己的身上,同时用力地搓洗身上的脏处,也不管身上有伤。直到把自己给冲得全身通红干干净净的了,他才算满意,回了屋,回到了翘楚的身边。
“废物。”锦衣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轻声道,“废物至此,还要你们有什么用处……不如,自裁谢罪,如何呢?”
在锦衣的面前,众人闻言一惊,呼啦啦地跪了一片。
“也不至于这样吧。”一旁,未央站在那里,插嘴道,“也算不得他们的错,谁知道沐清风一来就直闯了阵法。沐清风武艺本就高深,他们一时拦不下来也是正常,再加上他又进了阵法。那样的阵法,若不知破解之法,进去了就没有命再出来,也不怪他们不敢跟进去。”
“哦?”锦衣眯了眯眼,收起了脸上的笑,道,“依你所言,我倒该留着这些废物了?”
“还请督主体恤。”未央说着,跪下|身,抱了抱拳。
锦衣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对众人道:“滚下去,罚半年俸,没有下次。”他的话音刚落,底下便是一片谢恩声。
随着锦衣的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锦衣又挥了挥手,就连身边的侍女也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未央一人。
“也不用这么生气嘛。”见人都走了个干净,未央挑挑眉,开口道,“他们毕竟都是江湖有名的高手,留着有用得很,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小卒。看看,刚才偶尔压下火,放他们一马,多让他们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