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岸听蓝氏询问,脸上一暗,回道:“姨娘十多年前便没了。”
要不是姨娘没了,他和姐姐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又往蓝氏和乔景昆那边看了一眼,也不知这个母亲和大哥禀性如何?如今他们一家也只能依附嫡母和大哥这边了。
刘氏和方氏那边是指望不上的。
夫妻俩悄悄对视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脸上的凝重。
蓝氏听说夏姨娘没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姨娘是个好人,当初随着我从蓝家出来,服侍得尽心尽责。若不是当初你们祖母以族里的规矩为由让我留在益州,我也不会给你姨娘开了脸让她随你父进京。若把她嫁个管事或是外头的掌柜,没准她还能多活几年,含饴弄孙。”
乔景岸听蓝氏说完,心头微动。
如今父亲也没了,刘氏和方氏只顾着夺权,哪有人管他这一房?他读书又不成,手里也没有庶务可管,父亲去后那两房分给他的东西只怕都凑不够女儿的嫁妆。
乔景岸想到此,脸色灰暗。
他撇下那两房而去依附不知底细的嫡母长兄,也不是不冒风险的。也许将来会好,也许比依附那两房更差。
如今听蓝氏这话,似乎这个嫡母还念着他生母服侍过她的情意。心头不由安定了几分。
便说道:“母亲快别这么说,姨娘当初去的时候,曾叮嘱过我。说若是以后有能力一定要寻回母亲和大哥,让我好好替她伺奉母亲。如今母亲和大哥回家来了,我这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乔景岸这会心里多少有些安定下来了。瞧嫡母和大哥这般模样,想必不会不管他们一家。
父亲分了大半的家财给长兄这边,剩下不到一半早被方氏和刘氏两房人分了个干净。
分到他手里,哪还有什么好东西?
这些年他还看不透吗?
父亲在的时候,方氏刘氏倒是还会做做表面功夫,如今父亲不在了,他们巴不得早早把他一家赶出家门。
如今他们房里要领钱粮,那两房一个推一个。如今他们房里连月钱都领不齐了。
乔景岸的妻子黄氏。见嫡母和长兄还记着她们姨娘。和丈夫一样,都心头大定。想必跟着嫡母和长兄总比跟那两房人要好过多了。
夫妻俩便转身去拉自己的三个子女:“都来见过你们祖母和大伯大伯母。”
夫妻二人生了两子一女,长子已是十六岁,长女十四岁。次子十一岁。跟明珩一样的年纪。长子、长女如今都还没说亲。如今夫妻俩正为长子长女的聘金和嫁妆犯愁。
三个孩子听到父母叫唤。忙挤上前来,三人早就在偷偷打量蓝氏、乔父一行人了。这会便乖顺地跪下给蓝氏、乔父、乔母三人磕头。
乔母是个心善的,见不得人这么跪来跪去的。她也没这个习惯。
早早就把三个孩子搀了起来。而蓝氏和乔父待他们三人起身后,便对丁二示意了一眼。
丁二接到蓝氏的眼神,忙上前给三个孩子一人递了一个荷包。
这些荷包都是蓝氏在路上备的,准备打赏小辈用的。准备得很足,只是没想到今天才送出三个。
乔明瑾也带着明珏、明瑜几个与乔景岸一家相互见过。
黄氏拉着乔明瑾姐妹几个的手说了好些亲热的话。她并不像乔景仓他们认为的这是一群乡下来的,她认为乔景昆一家人很是容易接近,也很愿意与这一家人交好。
乔景岸夫妻如此这般表现,无疑是认下了嫡母长兄。这对于乔景仓、乔景崖、乔景山等人来说,无疑是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让他们暗自恼恨不已。
要是他们拧成一团抵死不认,再在族里闹一闹,那分给长房的家财最后还不是又落到他们几房人手里?
故乔景仓等人看向乔景岸夫妻俩的眼神,无不带着刀。
乔景岸夫妻俩只做不见。他们如何不知这一些人的打算?
就算把长兄这一房分的财物都从族里要回来,可是跟他们这一房又有什么关系?能分他们一份?
故只拉着蓝氏一行人叙话。
而族长和几个族老见乔景岸这么上路子,很是高兴。对着乔景仓和乔景崖等人说道:“你们还不过去见过你们母亲和长兄?”
那两房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也只不过是扫了蓝氏等人一眼,便站在厅中不动弹。
蓝氏见状便说道:“不愿意我不勉强。景山、景崖是在京里生的,我也没见过几回。现在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认得出你们。至于景仓,虽是在益州生的,可是你还小的时候就跟着你父进京去了,后来我也没见过几回,就是从京里回来,你姨娘也把你护得严实,等闲不来向我请安。我年纪大了,这眼神也不好。”
乔明瑾在后排听了,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