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王安公公恪尽职守,宫中都知道,哪有你们说的这些事。”李宗政出来抵挡。
与他不对头的刘吉祥哪肯后退,喝道:“从前有先皇护着你,你做的那些事都不了了之。现如今皇上圣明,岂会容你那般。”
于是,两派开始相互揭短,激烈骂战。王体乾本想出口,想了想停下。而刘若愚几人呆呆望着这一幕,不知所措。
“够了,都给朕停了!”朱常洛少有的发怒。
殿内霎时肃静。
见大家安静下来,朱常洛的语气又缓和下来,“都是些小事,有什么话好好说,吵什么吵。”说出的是口头语,这要怪他爹不让他读书。
“通敌叛国可是大事,皇上不能敷衍。”卢受跪地高呼,一副忠君模样。其他几人自是跟着。
朱常洛拿起那份奏折道:“卢公公,你这都是嘴上说的,又没什么真凭实据。朕想可能是个误会。”
“臣有真凭实据。”卢受立刻道。然后也不管皇上是否同意,向外高呼,“带他们进来。”
魏朝大摇大摆地走进,身后是孙云鹤押着的魏四、李浩敏、李善载。入殿,众人皆伏地跪拜。
“皇上,魏朝可以作证那布铺与朝鲜商人勾结,通敌报国。”在朱常洛及王安都愣在那之时,卢受道。
魏朝跟着高呼:“皇上英明,魏四勾结朝鲜商人,通敌卖国,大逆不道,当斩!”
“大殿之上,岂容你替皇上做主。”王安望着这位不成器的废物,厉声喝道。
“臣这还有这两位朝鲜人的供词,请皇上过目。”卢受拿出李浩敏爷俩画押的供词。
王朝辅忙拿过去。朱常洛瞄了几眼,厉声喝问李浩敏和李善载,“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假的。”李浩敏、李善哉异口同声。
“大胆,昨日在大牢里按了手印,今日便想抵赖吗?”卢受喝道。
久经江湖的李浩敏怎会被他吼住,向泰昌帝拜道:“草民乃朝鲜商人李浩敏,往来大明与朝鲜也有三十余年,一直做的是正经布匹生意。昨日不知为何突然被抓进大牢,问了一些话便被关了一夜,如今突然说什么供词,让人好生困惑。”
王安跟着禀道:“此人与臣交往多年,从不做违反大明律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卢受大叫:“岂有此理,手印在那,岂容你睁眼说瞎话。”
“皇上,这事很好解决。让他们再按手印,与供词上的对照便可。”说话的是魏四。他终于开口了。
卢受心中称赞魏四精明,接着道:“没错,一经对照便可确认无误,让这个贼人难以狡辩。”
朱常洛望向王安,见他愁眉紧聚,并无应策,只好同意,“小辅子,让他再按个手印。”
王朝辅拿着印泥与那份供词过来,放在李浩敏面前。李浩敏伸出右手,沾了印泥,按下去。
“哼,看你如何抵赖。”魏朝恶狠狠地瞪着魏四。
当供词再次摆在泰昌帝面前,他只看了一眼,便厉声呵责:“卢受,你简直是睁眼睛说瞎话,自己看吧。”扔到地上。
众人惊愕不已。卢受吃惊捡起,看后大呼,“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刘吉祥几人凑过来一看,两个指印可以说不用分辨便能清晰认出不同,因为李浩敏刚按的那个平滑一片,没有留下一丝纹印。
“草民大拇指天生便无指印,却受这无妄之灾,皇上英明,请皇上为草民做主,还草民清白。”李浩敏高呼。
“皇上,此案已明了,乃卢公公造假诬陷,请皇上主持公道。”王安不失时机地禀道。
怎么回事呢?卢受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了,赶紧把罪名推掉才是。他跪地高呼:“皇上,臣被魏朝蒙骗,一时糊涂,差点犯下大错。臣有罪。”
“我……”魏朝哑口无言。
“你这个混账东西。”卢受已爬起到他跟前,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又跪地禀道:“皇上,此案的抓捕和审讯都是魏朝所为,一定是他忌恨魏四,假造证词,欲置魏四于死地。”
“可是朕看这假供词上都说是王安公公通敌卖国,根本未提魏四呀。”朱常洛并不傻。
王安这才知道他们的矛头指向的是自己。
“是,是魏朝怨恨王公公,才造出这假供词哄骗臣的。”卢受赶紧申辩,“皇上,抓捕和审讯都是魏朝一人所为,臣并不知情。”
“不是我。”魏朝高呼。
“皇上,审讯我们的确是他,请为我们做主!”魏四及李浩敏、李善载齐声高呼。
卢受很感激地望向魏四。
别感激,马上你就会想哭也哭不出。魏四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