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铤挥军入了深河寨。士兵们只以为是大帅昨日的威猛将敌人吓走,纷纷高呼赞颂。刘铤得意笑着。
魏四这时在做更深层次的思考。此寨如此重要,易守难攻,再守一日完全可以,为何金人要撤出呢?也就是说金人已不在乎这一天。为什么不在乎了呢?只有一种可能,努尔哈赤已回师来对付东路军,也就是说,西路和北路已被他扫清。
想到这,魏四猛地站起,便去向刘铤大堂。一出营,营外的栗香和小马、小虎便紧紧跟着。魏四回头,“不用跟着,回去吧。”
小马和小虎识趣停下,可栗香却置之不理。“不是让你别跟着嘛。”魏四只好再次停步转头对她道。
栗香的回答很干脆,“三妹姐交代的,让我寸步不离开你。”
“我才是指挥使。”魏四盯着她道。
栗香微笑,酒窝可爱显露,“我又不是净军的,我只听三妹姐的。”
好吧,好吧,你跟着吧。魏四无奈继续前行。
在门外遇到匆忙赶来的乔一琦,两人一同进入。
“哈哈,两位来得正好,不容耽误,我决定一个时辰后便杀往努酋老巢。”
“大帅,万万不可。”魏四和乔一琦异口同声。
两人一愣,相互一望,还是魏四谦让道:“乔将军先说。”
乔一琦也不谦让,跟着说出理由,“朝鲜军又已断粮,大帅,必须等到粮草到后才能进军。否则孤军深入,十分冒险。”
“龟儿子的。”刘挺大骂,“康应乾那个龟儿子如此磨蹭,岂不误事!”
“我已派人去催。”乔一琦忙道。
刘铤犹豫起来,魏四忙跟着道:“敌军撤离颇为蹊跷,而其余各路军如今什么状况,我们并不知晓。我建议应派人打探前军敌情和我军动向,再作行动为妥。”
“会师日子已过,说不定他们都快拿下赫图阿拉了。”刘铤的语气带着郁闷。
乔一琦对魏四刮目相看,很赞同,“魏四说的没错。如今前途不明,朝鲜军又相距甚远,贸然进军十分不妥,总镇三思。”
刘铤左右权衡,终于下了决心,“好,便在这深河寨休整一日。乔将军你回去督促朝鲜军加快行军速度,明日一定要来此会合。”
乔一琦本想说朝鲜军的行军速度完全取决粮草,但不想再给刘铤添堵,应后赶紧回到朝鲜军。他担心因为粮草断绝,朝鲜军会哗变。
魏四为能劝阻刘铤而高兴,他现在更希望朝鲜军因为粮草断绝而停滞不前,让刘铤一直留在深河寨才好。多留一日就多一份安全,等那两路军覆灭的消息传来,刘铤也只有退兵。
努尔哈赤可不想这块到手的肥肉溜掉。将威震边关的杜松消灭已足够震破明军的胆,再把威震大明的刘铤消灭掉,明军的胆就会很多年无法康复。他一边令各处严加封锁消息,一边严令不许放过东路军一名探马。
可如何坚定刘铤继续进军的信心呢?他逐个望着眼前四个贝勒和几位重臣,希望他们能提出好的建议。在这之前他已讲明埋伏的地点,是瓦尔克什和家哈岭一带。那里四周山高林密,便于重兵隐蔽,中间形成一块旷野,有利于铁骑展开兵力冲击。
“刘铤昨日小胜,再加上生怕其余各路抢了功劳,必然会加紧前进。”代善很自信地道,“儿臣这就带人去埋伏,当敌军通过险隘的夹山口之后,切断他后路。我方铁骑齐出,四面合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必可将其一举全歼。父汗无需多虑,在这里等着刘铤首级吧。”
只要刘铤咬钩,当然是全歼,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努尔哈赤未语。
皇太极与范文程已商量好对付刘铤的良策,几乎与父汗一致,他暗暗佩服,“父汗之计极佳,担忧的是刘铤听得消息,或会选择撤军。儿臣已有一计可以引刘铤上钩。”
“说来听听。”努尔哈赤顿起兴趣。
皇太极拿出一虎头令箭,“此乃儿臣从杜松身上缴来的令箭,儿臣认为可以派人假扮杜松部的人拿着令箭去诳刘铤前来会合。刘铤与杜松不合这事在明军众所周知……”
“既然不合,刘铤又怎会听信呢?”代善插话反问。
“就因为不合,刘铤才更会听信。”皇太极笑道,“因为他会认为这是杜松的炫耀,他不能让杜松抢了功劳。”
不等代善再反驳,努尔哈赤眼睛一亮,大笑道:“哈哈,此计可以一试。只是派谁去呢?”
“俘虏不可靠,儿臣推荐一人。”皇太极早有人选。也可以说,这个人选是自荐的。
“谁?”
“范文程。”皇太极隆重推出这位只有二十多岁,大智大勇,有胆有识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