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没有忘记他,快马带来万历皇帝的谕旨,责令卢受早日回京。对于魏四的安排,谕旨是留在辽东,职位是辽东净军指挥使。
净军指挥使?别说净军,辽东连一支净军士兵都没有啊。万历肯定在想着魏四听到这个名头时惊讶的表情而开怀大笑。
魏四没有惊讶,惊讶的是其他人,卢受、杨镐、李如柏等等。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
好吧,先不管这个魏四,把卢受这尊大神送走再说。
“此次回京,杂家定要去广宁医巫闾山畅游两日。”卢受对来时在广宁的遭遇耿耿于怀。
李如柏“哈哈”大笑,“公公放心,此次我与杨大人一同陪你去,看那张铨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杨大人,你手中的尚方宝剑难道是吃素的吗?”
杨镐立刻道:“他若敢胡来,本大人必会用尚方宝剑斩了他。”
“呵呵,好。”卢受怪异的笑声如同夜间的猫头鹰般刺耳。
魏四又劝尤三妹回京,未果,只好把那些礼物交给崔应元捎回。崔应元恋恋不舍,甚至有留下来陪他魏四哥的冲动,被魏四好言劝住。
卢受兴高采烈地离开沈阳,礼物是一车接着一车。这其中有卢受的,也有李如柏向郑贵妃进贡的,仅上等貂皮一项就有五百张之多。
魏四随着杨镐、李如柏等人相送卢受到鞍山驿,密探来报,刘铤刘大刀也在广宁。
“刘铤,他在广宁作甚?”杨镐惊问。
“听闻是来借粮。”来人报。
李如松跟着问:“刘大刀身边有多少兵马?”
“只有一千亲兵。”
“一千?那怕他作甚。咱们有五千多,对付他绰绰有余。”李如柏最喜欢打有把握的仗。人数上站绝对优势那才有把握,比如嘉木湖一役,只不过那次以失败告终。
卢受听他二人说完,心有不甘地道:“好。明日咱就大模大样地进城,咱们就去医巫闾山,若敢阻挠,就杀光他们。”烛光摇曳,似有大战前的压抑。
魏四在半夜来见卢受,“公公,奴才觉得这样做对公公十分不利。”
已躺床上的卢受不解,“杂家可不想上次那般被欺哄。”
魏四摇摇头,“公公难道没看出杨镐、李如柏巴不得公公在广宁出事吗?”
不会吧?还真没看出,他们对杂家是多么的好啊。
“刘大刀这人,公公一定听说过吧。”魏四焦急地解释,“他脾气火爆,刁蛮横暴,一旦双方反目,动起手的可能是很大的。对杨镐、李如柏来说,这是好事,他们可趁机消灭眼中钉。可对公公来说只有,何利只有?因公公而起争端,皇上那边无法交代,说不定还要吃罪。”
卢受恍然大悟,“魏四,你分析得很对,到时他们会把屎盆子全扣到杂家头上。”
“所为奴才觉得应软处理为佳。”
“软处理?说来听听。”自到辽东,卢受已越来越离不开魏四。
魏四道:“奴才已想好,公公可以先派人给刘铤和张铨送去书信,投石问路,探明他们的态度,再决定怎么行动。”
卢受沉思后道:“有道理,杂家这就写书信派人送去。”
“公公若是信任魏四,便由奴才送去这信吧。”魏四自荐。
“只是苦了你。”卢受真得被感动了。他想皇上留下魏四,必然是有大事去做,待他回宫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提拔他。
魏四清晨快马赶往广宁城,而杨镐、李如柏在听到卢受的意见后,只好称颂他的英明。
魏四来到广宁城下,见城门紧闭,心中笑想这张铨果然听了那计策。大声呼门,报上名号,城门未开,城头出现张铨和刘铤二人。
“哪来的野狗在这乱喊乱叫。”刘铤假装不认识,厉声喝问。
一切都如尤三妹来广宁说的一样,魏四忍住笑,耻高气扬地道:“你们听好了。我是钦差卢受公公来给刘铤和张铨下书的,快开城门跪接。”
“什么卢受卢胖的,若想进城都得给我一步一步走进来。你再在这里狂呼乱叫,小心军法从事。”刘铤毫不买账。
张铨倒还客气,“你下马便放你入城。”
魏四只好下马,吊桥放下。刚入城,士兵们便一拥而上将他捆绑,张铨道:“押往大堂。”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皇上的人,这般无礼,小心……”一进大堂,魏四便向端坐的刘铤和张铨大喊。
刘铤怒目相视,阻止道:“这是公堂,你敢大声咆哮,不要命了吗?”
话音刚落,张铨又发话,“刘将军,这要人家命的事咱得慎重,依我看杖责一百大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