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万历拍手大赞。他是真的认真听了,真的在音乐中徜徉了,都未注意到周围聚来这么多人。
“好。”众人皆拍手赞叹。
中秋佳节,月如玉盘,银光泻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直孤独的万历不由豪情万丈,站起道:“让留留姑娘再奏一曲,大家说好不好?”
人群离开发出巨大的“好”声。
与民同乐,比之在宫里面对一张张死沉沉的脸不知要好几倍。万历笑着坐下,“留留,再奏一曲吧。”
徐鸿儒和于弘志手已伸入怀里,低着头继续向前移动脚步。他们准备行动了。
田尔耕和杨衰从侧方向万历靠近,不住张望。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的绣春刀被布包裹着夹在怀里。
魏四决定行动。他转头低声对尤三妹道:“那两人好生可疑,我去问问,保护好皇上。”
尤三妹忙问:“谁?”
但魏四已几个大步到了徐鸿儒和于弘志跟前。
徐鸿儒和于弘志停下脚步,盯着魏四。
魏四附在徐鸿儒耳边,笑着道:“给我一刀。”说完,抱紧他,大呼道:“有刺客!”
众人皆惊惊望来。
徐鸿儒和于弘志只楞了下,老练的徐鸿儒顿时大怒:“你个贼人!”说话间,已从怀中掏出短刀狠狠刺了魏四一刀,再用力一甩,将他甩落一旁。
于弘志与此同时也已拔出短刀向万历扑去,背对着他的杨留留吃惊转头恰好与他相遇。顾不得是男是女,于弘志短刀一挥,划过她的左臂。
“啊”地惊呼声,杨留留手中箫落地,摔倒在地。
那十位闻香教弟子紧跟这两位头领,迅速靠近。
顿时院内惊呼不断,人们纷纷四处逃窜。
于弘志和徐鸿儒一前一后地扑向万历,万历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愣在那不知该如何办。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原来一点都不好玩。
有了魏四的提醒,尤三妹早已握紧腰中软鞭,见魏四呼喊和倒地,那两人扑过来时,立刻软鞭在空中一扬,娇喝道:“大胆贼人!”娇躯如燕,跃到万历身前。
“抓刺客!”几乎同时,田尔耕和杨衰大喝一声,亮出兵刃,跃过去。众乔装的锦衣卫亦从院落各个角落大喊着冲过来。
我们被出卖了!徐鸿儒和于弘志不由心惊。但已骑虎难下,只要拿住万历,这些人不足惧。想到这,两人的刀更猛,欲摆脱尤三妹的软鞭。
尤三妹软鞭在月光下如银蛇狂舞,阻住所有来人。她回头向万历呼道:“快入屋!”
然而万历一动不动。是坦然自若还是呆若木鸡?
魏四捂着胸口爬起,蹒跚着冲过来。一名闻香教弟子望见,甩开与他搏斗的田尔耕,挥刀从后砍杀过来。
已艰难爬起的杨留留望见,迎着魏四冲来惊叫:“小心。”左臂伤口处鲜血被甩到衣上,蓝衫蓝裙尽是红色血点。
魏四转身,见刀已过来,忙往旁一侧,左腿抬起直踹来人裤裆处。
命根被踢中,那人惨叫声,刀落地,双手捂住肚子蹲下直跳。
田尔耕追到,一刀下去,那人尸首分家,吓得那边的杨留留花容失色,捂住双眼不敢看。
“快将皇上弄进屋!”魏四向田尔耕喊道。因为他看见在惊慌失措的人们纷纷逃出莳花馆后,有群人正扑来,而当先者是王好贤。
田尔耕应了声,迅速窜到万历身边,将他从凳上搀起,半搀扶半拽拉把他弄进屋。跟着站他跟前,面朝门处,绣春刀高举,大吼道:“有卑职锦衣卫百户田尔耕在,看谁敢踏进一步!”
自我介绍非常详细,生怕皇上记不住。此时的万历不是记不住,是根本没法去记,因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如这八月十五的月亮般。
魏四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躺去。杨留留睁开眼睛,加快几步想扶住他。但魏四魁梧健壮的身体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扶住的,不但扶不住,还让她身子也往后仰,两人皆摔倒。
不过两人的感受可大大不同。杨留留只觉坚硬的地皮几乎把脊梁骨震断,娇呼连连,香汗淋漓。魏四只觉头部一阵柔软,如婴儿靠在母亲的胸部般温暖舒适。
这是当然,现如今的场面是杨留留平躺在地上,魏四平躺在留留的身上,而头部挨着的恰是她那对双峰。
见王好贤率部来接应,徐鸿儒和于弘志大喜,刀风更加迅猛,将尤三妹逼得连连后退。
“你这个死阉人,也不知道来帮忙。”瞥见魏四躺在杨留留身上,尤三妹心里怒骂。
她不知道魏四已经睡着了,像个婴儿般睡着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皎洁的月色撒在他身上,如披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