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魏四不跟他争辩,继续道。
两人没问,望着他,期待下文。
魏四声音放得极低,“皇上明晚将去莳花馆。”
“他去莳花馆关我们何事。”徐鸿儒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消息。
于弘志已明白过来,“魏四,你的意思是?”
“用皇上换教主。”魏四一字一字地吐出。
啊?两人惊呆。这个,这个还真没想过。
魏四望他俩良久,方才开口,“我只是建议,至于你们愿不愿意,还请慎重考虑。我认为这是救出教主的最佳途径,最保险的办法。”
“这是大事,我们得和好贤商议一下。”于弘志只觉事件重大,不敢轻下决心。
魏四叹口气道:“其实魏四方才见过少教主,本欲说出此事,但他似乎更关心那笔银子。”
“是教主重要还是银子重要?”徐鸿儒一听便来气。
“也不瞒两位,若那晚玉虚观没有官兵赶来,银子魏四也会交给少教主。”魏四用实话来挑拨他们的关系。
徐鸿儒显然不信,“你胡说。”
魏四冷冷地道:“你俩还蒙在鼓里呢,我那晚所说的和所做的都是少教主安排的。再说明明玉虚观有密道,他为何不让大家从那逃离?”
“有密道?”徐鸿儒仍不相信。
于弘志点点头道:“确实有密道,这是我之后查过的,怕惹你生气,便未告诉。”
“我说这些是希望两位不要告诉他这消息是我透露给你们的。”魏四说出目的。
“我们知道。”于弘志点头道。
魏四道:“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些,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做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魏四告辞。”
徐鸿儒正低头沉思,于弘志忙问:“万一皇上易容,我们如何认出呢?”
“我想明晚我会陪皇上到莳花馆。”魏四道。
魏四走后,徐鸿儒和于弘志两人沉默不语良久,盘算着魏四的提议。
“朝廷将我闻香教定为‘邪教’,大加镇压,师傅也两次入狱,要我说,不如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徐鸿儒心中腾起造反的念头。
于弘志道:“那可是条不归路,以咱闻香教现今的实力,恐怕凶多吉少。”
徐鸿儒是有大志的人,“洪武皇帝当年只是个乞丐,又哪来的实力,最终不是得天下,成就大业?”
“大师兄说的也有道理。”于弘志心动,“凡成就天下者,无不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若救出师傅,由师傅牵头,咱们在各地响应,或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哈哈,弘志,咱俩想到一块了。”徐鸿儒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
于弘志又有忧虑,“只怕好贤不会同意。”
徐鸿儒不屑地道:“他只认银子,把他爹早忘记了。”
“所以咱俩要统一。”于弘志道,“咱俩在京城毫无根基,救师傅还得靠好贤。呆会他回来,我俩一定要说动他一起行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决不能错过。”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决不能错过。魏四来到锦衣卫衙门,找田尔耕、杨衰和崔应元紧急商议。
魏四将计划说出后,那三人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一动不动。这事太大了,比天还大,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呵呵,怕了?”一口气说完,魏四长舒口气,笑着问这三位。
不是怕,是很怕。三人依旧说不出话来。
魏四似乎没有一丝紧张,“大功,还有比在皇上面前露脸更大的功劳吗?我相信经过明晚,你们仨都会得到升迁。”
“但是万一……”田尔耕的心脏跳得奇快。
“是啊,万一……”杨衰和他一样。
“魏四哥那没有万一。”崔应元已恢复平静,不以为然地道。
魏四淡淡一笑,“有万一,所以咱们要做得尽善尽美,将危机降到最低。”
田尔耕与杨衰对望后,同时道:“好,做。”
时已夜深,魏四回到慈庆宫倒头就睡。脑力劳动有时比体力劳动更累人。
次日魏四未出宫,他一直在等着万历皇帝的召唤。他算准徐鸿儒和于弘志不会错过这大好良机,他算准王好贤会被迫参与但也会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夺银子,他也算准即使他劝万历不要去莳花馆也是徒劳,说不定万历还会更兴奋。
果如魏四所料,傍晚时分万历唤他前往养心殿,魏四劝已易容的万历,“奴才听坊间传闻,有人欲劫持皇上,所以奴才劝皇上今晚不要去莳花馆。”
此话一出,尤三妹和王昭辅皆大惊失色。
“什么?你说有人要劫持朕?”万历双眼却放着兴奋的光芒,没有一点恐惧。
人嘛就是贱,总有喜欢虐待的和被虐的,万历是人,他时而喜欢虐待,时而也喜欢被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