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政打小入宫,在内书堂学习,对这个故事自是记得。笑道:“这说明楚国人愚笨,卖去了盒子却未卖掉珠宝。”
魏四笑着摇头,“魏四却觉得这楚国人聪明。”
“何解?”李宗政很疑惑。
“公公您想,是那珠宝值钱,还是那匣子?”
“当然是珠宝。”
魏四笑着解释:“他卖去了不值钱的匣子,却留下值钱的珠宝,有损失吗?他仍可以做那漂亮的匣子装那珠宝,有何不可?”
“言之有理。”李宗政赞同。心中猜测魏四说这故事的目的。
魏四接着道:“一般人只看光鲜的表面,比如那匣子。而忽略内在的珍贵,比如那珠宝。”
李宗政还是很糊涂。
魏四这才说出要说的话,“只要公公拿出珠宝的百中之一,甚至只需千中之一,把表面的匣子装饰得无比鲜亮,谁还会在意其中的珠宝。”
李宗政若有所悟。
“比如辽东缺军饷,黄河泛滥等等,公公不觉得这些都是装饰匣子的大好机会吗?”魏四指点道。
李宗政大悟,“懂了,懂了。”
魏四笑着恭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公公是聪明人,多余的话魏四便不用说了。”
“哈哈,你也是聪明人。”李宗政为得到这位能干的手下庆幸。
魏朝也庆幸认了这位能干的同姓弟弟,常喊他去喝酒。这其中少不了问问韩本的情况。
自那次尝到甜头后,韩本又做了三次,赚了足有百两。
“该下手了吧?”魏朝迫不及待。
魏四笑着摇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哥哥您就瞧好吧。”
皇长孙这两日发烧,客氏很晚才过来。
“嫂嫂若忙,便不用如此急忙赶来。”魏四道。
“兄弟来到,做嫂嫂的怎敢怠慢。”客氏坐过去便饮酒两杯。发髻有些散,宫裙有些乱,这个皇长孙把她折腾得够呛。
李选侍名义上是这孩子的“母亲”,哪会去悉心照料,仍如从前,甩手让客氏等人看护。
魏朝面红如火,酒气熏人,“哈哈,这才是做嫂嫂的样子嘛。”他哪知道桌下的旖旎景色,客氏的金莲正不停摩擦魏四小腿。
一如从前,魏朝第一个醉倒。
一如从前,魏四和客氏将他扶上床后,在外尽情缠绵。
一如从前,炉火的炽热掩不住二人的狂热。
一如从前,“偷情”总是会被撞上。就在两人全身心投入,完全忘我之时,一人匆忙冲进喊道:“快,快,小皇孙哭个不停,李选侍发火了!”
然后,眼前情景让他马上低头,红到脖根。
“哦,知道了。”客氏慌忙与魏四分开,拔腿奔去。
如果没有魏四接下来这句话,就不会有之后的事发生。魏四见到来人,喊道:“田诏。”
那是确是与魏四同在仁寿宫共过事的田诏,他抬头一看,惊道:“怎么是你!”魏朝和客氏的关系众人皆知,他只以为撞到了这对“夫妻”的好事。
“还记得我吗?”魏四笑着走过去。
“你,你不是倒马桶的魏四吗?”田诏更加惊奇。
魏四很关心地问:“你怎到了慈庆宫?”
田诏倒也老实,“慈庆宫缺人手,便到这伙房帮忙。”跟着疑惑问道:“你,你怎会在这?”
“我来看看我哥,这不刚才多喝点酒,差点摔倒,幸好嫂嫂扶住。”魏四巧妙地解释。
扶住?用嘴扶吗?田诏忍住笑,道:“哦,我说呢,谁那么大胆,连魏公公的女人也敢碰。若他知晓,不知会怎样呢?”
魏四靠近,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到他手上,“魏四哪有那个胆子啊。田兄,你说是不?”
“那是,那是。”田诏接过银子,诡异地一笑,马上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魏四目露狠光。用银子来堵塞口舌只能是权宜之计,世间除了死人,谁也不可能保守秘密。
想着这些,魏四离开慈庆宫,到了东华门,传来一声厉喝:“何人,站住!”
魏四抬头望去,连连叫苦。一群锦衣卫拦在门处,说话者是郑国泰。
霉运当头啊!魏四心中大骂。夜风冽烈,也驱不去他对命运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