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刑部的张问达尴尬地以袖抹汗,“不瞒二位,也曾送到本府。”
在场还有位年龄三十余,相貌奇伟之人,乃左中允孙承宗。他声音洪亮,担忧问道:“大人可否收下?”
张问达朗声答道:“被本官退回。”
王之寀、孙承宗齐声称赞他的清明和豁达。
“昨晚我在牢中仔细观察这位张差,发现很多狐疑之处。”王之寀道。
“说来听听。”另两位好奇起来。
“说这张差乃蓟州人氏,可他的语音明显来自川中,这是其一。”王之寀道,“其二,他看似疯癫,但眼神中时而闪出光华,或者说是狡猾。”
“莫非是药物所致?”孙承宗自小喜武,结交了很多江湖豪杰,对这类事听闻不少。
王之寀顿时大悟,双目露出惊喜,“孙大人这一提醒,确实很有这个可能。若天生疯癫,双目呆滞,怎会偶露精华?”
“如此说来,蹊跷颇多。”张问达沉思良久,方才开口,“必须要进行公审,方能大白天下。”
孙承宗点头赞成,“三司公审,以显公允。”
“之寀,你这个提牢官还得辛苦几天,保护好犯人,千万别让他们先动手灭口。”张问达叮嘱道。
王之寀笑道:“大人放心,我已安置好,保管万无一失。”
三人正在商讨细节,突报阁臣叶向高大人来到,连忙迎接。同来的是位年轻人,大家都认得是汪文言。
张问达赶紧将王之寀所提疑点复述一遍,并告之欲三司会审的决定。
“呵呵,本官来正是为此事。”叶向高笑道。
王之寀忧虑地道:“如何让他开口,说实话,是个疑难。”
“各位大人放心,这个问题可以迎刃而解。”汪文言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莫非是解药?”孙承宗马上言道。
汪文言点点头,“应是解药,王大人可以放心让犯人食用。”说着递给王之寀。
王之寀大喜接过,“早闻汪公子路子广,果然不假。”
“侥幸获得。”汪文言不敢贪功。
当他听闻案犯疯癫后,随即想到虚玉,便委托李可灼相邀。直到今日清晨,虚玉才答应会面。
李可灼识趣离开后,汪文言直接拿出二十片金叶,然后告诉他红封教与郑国泰勾结的事已经暴露。给他三条路选择:金叶换解药,将他交给官府,告之红封教他曾泄露作案时间地点。
“汪公子,你这是过河拆桥,非君子所为。”虚玉打着寒颤,有气无力地指责。
汪文言很坦然地笑道:“我本非君子。”
考虑良久,虚玉终于拿过金叶,拿出解药。
“别回去了,自投罗网。”拿过解药的汪文言心情激动,好言相劝。
“贫道知晓。”虚玉慌忙离开,直接出城,不敢作片刻停留。
傍晚时分,魏四见客氏与魏朝在一起嘀咕了很长时间,心里泛起酸意。
我与她没有爱情,只有需求。躺在床上的他不停对自己说,可心中醋意依旧不减。
想点别的吧。他努力地摆脱掉,想着宋二刚闯慈庆宫这事。
很是奇怪,为何至今无人来询问他的证词呢?古时候办案也太马虎了。短刀就在铺垫之下,宋二刚为何要杀太子呢?
一股浓烈的兰草香扑鼻而来,打断魏四的思绪。不用睁眼,他也知道是从客氏身上香囊传来的。
“魏四。”客氏轻呼声,柔荑已开始轻抚魏四宽厚的胸膛。
魏四没有一丝兴奋,象条死鱼任由女人的抚摸。
客氏感觉到气氛不对,停下动作,那张花一样的脸凑到他眼前,“怎么了?”
魏四盯着她,很平淡地道:“魏公公知道咱俩的事吗?”
客氏的脸庞稍稍向后,嬉笑道:“原来你是在吃醋。”
“你俩傍晚时很是亲热哪。”魏四干脆挑明。
“被你看见了啊?”客氏倒也不惊讶,嫣然媚笑,“他告诉我一件大事,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