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继忠怒道:“你个刁民,竟敢侮辱本官,给我拿下。”衙役便yu动手。
杨守勤听后,顿然醒悟。“世伯,你若拿我哥哥,岂不恰说明他所言是真?”
哼,我何必跟这个无赖计较。黄继忠挥手示意衙役停下。
魏四望着杨守勤,希望他能给以还击。
杨守勤果然听了他的,对黄继忠拱手道:“世伯,若克之有幸中三甲,便不会娶翠云。”他的内心还是善良的,没让对方难堪,未说不中该怎么做。
黄继忠拂袖yu去。哼,谁稀罕你这个女婿,有本事你拿个状元来羞辱我呀。
“世伯,小侄囊中羞涩,能否付了酒菜钱?”杨守勤阻拦他。
黄继忠一愣。
魏四已猜出他必受过杨守勤父亲的救济,否则象杨守勤这样好面子的读书人怎会说出此话。“黄知县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想当年……”
饭庄内的客人都在观看这场好戏,张俊也已回来,好奇地问:“想当年什么?”
多嘴。黄继忠从怀中掏出银两往桌上一放,“这些够不够?”
杨守勤刚想说够,魏四已抢在前道:“不够。我这弟弟已身无分文,如何能到京城呢?”
在众人的目光中,知县大人只好又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放到桌上,“就算还了你家的情吧。”说完赶紧离开,生怕那魏四又提出别的无赖要求。
杨守勤犹豫着,“这?”
魏四将那二两银子拿给书僮,“保管好。”
“这不太好吧?”他本只想让这位父亲好友付了饭钱,给他点教训便是。
魏四双目一瞪,“什么好不好,赶紧离开。”
杨守勤不愿走,“我还未与大哥好好相叙呢。”
像个婆娘,真受不了。魏四不搭理他,对书僮道:“把这些剩菜打包,路上吃。”
打包?书僮一脸茫然。
这时候不兴打包。“掌柜,这些钱肯定有余,弄些干粮让我这个弟弟带着路上吃。”
张俊拿起,笑道:“确实有余。小二,准备点干粮给杨公子。杨公子,若你真中状元,可别忘了给我这饭庄题字呀。”
他一个文弱书生,万一黄胖子再找麻烦,可不大好。魏四一直把杨守勤送到城外方才与之分手。
秋风瑟瑟,枯草凄凄,杨守勤又是一番婆婆妈妈,说不完的难舍之情,让魏四浑身起鸡皮疙瘩。
该去救小三了!魏四回到赌场,径自走进内堂,黄胖子早已在等待。他已从手下嘴中知道一切,望着魏四,目光复杂。
魏四将那两银子往桌上一放,道:“小三呢?”
“人杀了?”黄胖子反问。
“没。”魏四声音低了许多,“可你不是说拿一两银子换人吗?现在银子我拿来了,你放人吧。”
黄胖子目露凶光,“老弟你这样,让哥哥我很为难呀。”
魏四看出他的歹意,道:“我未杀他,是为了哥哥您。”
黄胖子讥笑道:“是魏四老弟胆怯了吧。”
“哥哥可知他是何人?”魏四问。
“一个书生而已。”黄胖子故意不以为然。
“他爹与咱知县可是至交。我若杀他,知县追查下来,我贱命一条无所谓,可我不敢保证不把哥哥您说出来。”
黄胖子冷笑声,“哼,他爹与知县只是至交,我可是知县的亲弟弟,你说出来又能怎样。”黄继忠乃正房所生,他乃妾生,也算亲兄弟。
原来如此,魏四心中已有大概。“黄老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那书生父亲还有一至交好友叫左光斗?”
魏四记得左光斗是万历年间的官员,但不知如今是何官职,随口说出唬一下。谁知恰好左光斗此时已在御史台任职,秋察时正是河间府的负责人。所谓秋察,是明朝时对官员考核的一种制度,不合格者将被革职,因多在秋季进行,便有此名。今年秋察刚结束,左光斗给这肃宁知县的评语只是刚刚合格而已。
黄胖子心一紧。
常言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好,我就不要命了,谁怕谁!魏四不给他喘息,继续进攻:“黄老哥,实不相瞒,你那晚在潴龙河边时,我与小三都在暗处。我知道你想让我杀了那书生,然后有把柄落在你手中,不敢泄露那事。如果你觉得我魏四是信不过的人,那好,你现在就杀了我。”说完,已把怀中短刀拿出递向他。
黄胖子拿过短刀,想了好一会,大笑道:“魏四啊魏四,你还不了解哥哥吗?若不信任你,又怎可能和你做了这些年兄弟呢?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胆量,什么杀人,什么秘密,有吗?”
魏四见他如此说,顺了下去。“没有。我从没发现什么,哥哥您也从没让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