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军凌空飞出一脚,重重踢在他持剑的手腕上。
啪的一声,庞宇涵半边手臂酥麻疼痛难当,长剑被脚力冲荡在空中盘旋飞舞,钉进五米外的草地里,正在楚润田的脚边。
事情转变得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李柔希秦淑敏仍旧保持蹦蹦跳跳的欢喜模样,叶净淳林贞贤还在满脸紧张惊慌错乱,杨宣楚润田一个个抱着双手观赏好戏。
宋保军轻轻落在庞宇涵身侧,左手手肘打横扫出,犹如失控的重型卡车,炸裂一般撞上庞宇涵的脸庞。
庞宇涵脑袋嗡鸣一声,重达一百三十多斤的身体不受控制飞了出去,落入冰凉的池塘,嘭的爆出高达三米的水花,向四面八方铺溅开来,激荡边上嶙峋的怪石和树木,连站得较远的贝逸杰也被淋了少许。
大家都给惊呆了。
池塘只有一米深度,庞宇涵摇摇晃晃站起,手臂拍打着水面,全身湿透,衣服黏糊糊的沾在身上,冷水从头顶往下滚落,气喘吁吁惊恐无限狼狈之极。
宋保军反手将长剑插进泥里,道:“对不起,我来替你念完《白马篇》的最后八句: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这等轻描淡写的态势,远远比卖弄风骚的庞宇涵更洒脱百倍,简直到了人生无处不装逼的境界。
楚润田和贝逸杰对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错乱的情绪以及眼中的疑问:“怎么回事?”
两名仆人急忙跟着跃入池塘,抓稳庞宇涵,将他慢慢扶到岸边。
庞宇涵受到剧烈打击,脸颊高高肿起,一时昏昏沉沉,双膝一软支撑不住跪在草地上,张嘴呕出一口池水。水珠继续从脸上和身上滑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杨宣当先反应过来,道:“扶他回里屋休息,洗个热水澡,再熬一碗姜糖水给他缓缓,免得感冒了。”
两名仆人得令,扶着委顿不堪的庞宇涵进去了。
叶净淳带着一股险死还生的喜悦心情奔过去,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宋保军,将他的脑袋揉进自己怀里,紧贴着两团弹翘绵柔的软肉,叫道:“宋保军!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宋保军鼻端全是少女的幽香,触脸可及尽皆软绵绵的肉感,只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叶净淳原本羞羞怯怯一副内向的性子,随着对决的进程而提心吊胆,然后宋保军出其不意致胜,小女孩的心思猛然回落放开,做出情不自禁的举止。
这时惊觉周围都在看着,不由脸色一片通红直至耳根,慢慢松开了抱着宋保军的手。
众人面面相觑,均苦笑不已,没想到庞宇涵耍帅过头,竟不是这家伙一个回合的对手。
只有艾朗洲暗自庆幸当初没找宋保军动手,不然躺医院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长剑一往无前劈出震慑对手,随即飞腿踢落对手的武器,再一个导弹轰炸似的手肘,干净利落结束对决,整体过程只花费不到五秒钟时间,就算久经沙场的搏击高手也不一定能做得这么干脆。
尤其是最后的手肘,把体重一百三十多斤的人砸飞出六七米开外,这份力量呈现在宋保军瘦小羸弱的躯体上,就好比驳壳枪射出直径八十毫米的榴弹炮,简直惊世骇俗。
杨宣到底是场面人,上前笑道:“比剑对决嘛,都是图个乐子。宋兄弟,祝贺你赢下这场比赛,为我们大家贡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几个男生不情不愿的拍手,表示虚伪的道贺。
楚润田使了个心眼,抓住精美的瓷胎掐丝珐琅瓶抛向宋保军,大声道:“赢家的彩头,属于你了。”
他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打自珐琅瓶摆在桌面上的一刻就不再属于自己了,与其拱手送给赢家,不如让这小子难看一点,接得住便罢,接不住那也怪不了谁。
众人见他竟将珍贵异常的珐琅瓶随手抛出,不由一阵惊呼。
宋保军正揽着叶净淳的细腰两人低声说话,头也不抬,只觉风声扑面,伸手搭住瓶子再一带,就把沉重的珐琅瓶轻轻巧巧夹在腋下。
他兀自在和叶净淳聊天,对对面的楚润田看不多看一眼,做出这套动作仿佛蜻蜓点水,当真挥洒自如,不滞于物,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待到叶净淳惊叫起来,宋保军才发现扔来的是珐琅瓶,于是双手捧起递到小女孩面前,说:“阿淳,送给你,见证我打遍天下装逼人士的一个又一个过程。”
叶净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少女心几乎爆棚,接过珐琅瓶想要说些什么话,却红着脸垂下臻首,马尾辫随着动作滑落,发丝拂在宋保军脸上,有点痒。
林贞贤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
楚润田使坏不成,气氛越发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