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喆还在看书。茯苓从外面进来,掸着手道:“好了,五天的剂量,全都准备好了。”
由于之前忙了太久,茯苓又不断调配熬制一些利尿的备用药剂。时辰渐渐临近傍晚的时候。
吴喆也正好翻到了最后两本书,听茯苓长老宣告做准备利尿药石的备剂结束,飞快地将书哗啦啦翻完,对世子道:“好了,都看完了,请收回放好吧。”
“萧姑娘果然忆术独步天下。世间能将这许多书如此快读完的,在下认为仅有萧姑娘可以做到。
吴喆客气了两句,隔壁传来了李道长的惊呼:“醒了,醒了!佛帅醒了!”
“萧姑娘请稍候。”世子连忙对吴喆一拱手,才急匆匆赶往隔壁。
世子进了房间,之间佛帅靠在榻边,已然有力气坐起身来。
“劳累世子费心了,想不到和尚我竟混沌了这许多时辰。”佛帅苦笑道。
他脸上的表情比早上靠七味凝气丸培元固本时好了很多,脸上颜色也较之前更好。
有效!世子大喜。
世子坐在窗边,亲自为佛帅切摸了一下脉搏。
他虽不擅医术,但学武者对于脉搏还是有点了解的。
此刻佛帅的脉象中正有力,虽无强劲之感,但一改之前隐弱虚浮的衰像,显然症状大好。
世子问了下佛帅的感受,确认了他浑身的剧痛已经减弱了许多。
佛帅错判自己浑身的痛楚大有减轻:“和尚我许是回光返照,老夫不久于人世矣。”
世子认真道:“佛帅说的哪里话来,你的僵毒已经解了大半了。”
“世子何必戏弄人。宗主莫测高深的玄气灌体,尚且无计可施,又有何人能将和尚我留在阳间?”佛帅呵呵笑道:“死便死了,何须悲伤。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未能见到世子登基大宝。”
世子心下感动。佛帅将自己打十二水起培养至今,如师如父,一心为自己创下帝王之业。此刻他自以为时辰无多,竟吐出如此肺腑之言。
“即便和尚我去了,尚有杨将军、李道长等栋梁辅助世子,齐国大位无忧。天下一统霸业期许,就要看天行运了。”只听佛帅又认真道:“只是,之前也不知道是否说得明白,对那萧若瑶一定要认真做个决断。否则和尚我在九泉之下也要惦记此事!”
佛帅目光炯炯,直盯着世子表态。
“呃,这个……佛帅,我可没有诳弄你。僵毒真的有了解法,你现在身体正在逐渐好转,并非回光返照。”世子尴尬道。
杨将军在旁道:“佛帅,世子当真没有开玩笑。不信你想想,回光返照者皆腹饿却不思水,你现在喝了那许多水,却是否腹中饥饿?而且你面上颜色虽然白浮,却仅仅是病症所累,并无红光满面之样。”
佛帅听了一愣,仔细想来,还真的不像是死者回光返照的模样。
再运行浑身玄气,虽然大有亏损也略有迟滞,却相较早晨时运行流转顺畅许多,不再有处处磕碰之感。
李道长也道:“萧姑娘之前来为你诊治过,开出了方子,当真解了僵毒……”
“等等,你说是萧姑娘?”佛帅连忙问道:“哪个萧姑娘?!”
轮到世子苦笑了:“就是萧若瑶。凤雏之仪的萧若瑶,王皇之命格,佛帅你说不收便要杀的丫头。”
佛帅的住屋平日里就常常用作教导世子之处,故由布局考究的瓦石、红木特建, 以防训诫话语声音外传。此时说及如此秘密的事情,也就不怕隔壁玄气不低的茯苓长老会听到了。
听到竟是自己死盯着要杀要逼的女子解毒,佛帅愣了片刻:“当真?”
世子等几人皆点头,就连悲秋老者也一起。
佛帅以目光示意让周围侍从退下,只留下世子、悲秋老者、杨将军、李道长在房内。
“啊……想不到竟是她……假若当真因此苟活,和尚我自行去寻她报恩。世子千万不可心中有任何记恩待报之意。”佛帅仔细看了看世子,厉言道:“对她或杀或收的决断也万万不可受到影响。否则和尚我立时自尽,也容不得她留下情面!”
他此段话说的甚急,又牵动胸腹间的虚弱,一时身体又颤抖起来。
“佛帅万万不可动气,其中轻重我心中有数。”世子连忙劝阻。
杨将军等人也纷纷出言劝解。
佛帅竟相当倔强:“世子应即刻答应我不收便杀,否则这毒不解也罢!”
世子闻言反而斥责道:“佛帅,你这是逼我表态。若是我口头答应了你,心中便不如此想,又有何用处?”
“当首领的,切忌耳根软。世子此刻有此坚持,倒令和尚我欣慰了。”佛帅并不生气,反而抬起犹有颤抖余波的胳膊拱手……
世子严肃地看着他。
佛帅中气不足,继续劝诫。此时勉力发出的声音仍是激昂,显然奋发出十二分的精神要劝诫主子:“为臣者或言或谏,乃是尽本分,理会不得恩、怨、情、仇四字;为君者或听或纳,绝不可妄信臣子而代决,留不得理、义、仁、慈四字!”
佛帅此言一出,众皆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