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敏出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虽然小心的用脂粉掩盖,可还是能看出狠狠哭过的痕迹。
叶清兰一愣:“大嫂,你这是怎么了?”郑敏性子柔弱,又是个闷葫芦,遇到什么事总会躲在屋子里偷偷的哭。叶清兰劝过多次,可效果甚微。
郑敏勉强挤了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有点想家了,所以掉了几滴眼泪。倒是让你见笑了。”
叶清兰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却只当不知道,笑着安抚了几句。
郑敏打起精神说话,可眼中的落寞却清晰可见。
一个正值妙龄的年轻女子,却夜夜独守空房,整月整月的见不到新婚丈夫。换了是谁也会受不了……
叶清兰心里暗暗唏嘘不已。
叶元洲抛开了往事的同时,似乎将所有的热情也一并抛开了。新婚燕尔本该正是夫妻恩爱甜蜜的时候,叶元洲却表现的十分冷淡。
出于一种微妙难言的心理,叶清兰对郑敏生出了一种类似歉然的心情。之后的日子里对郑敏愈发友善体贴,两人倒是越来越亲近。
郑敏满心的苦闷,对着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叶清兰时,终于忍不住提起了她和叶元洲之间的事情:“三妹,相公似乎不喜欢我。偶尔回来,也很少和我说话。”
叶清兰只得笑着安慰道:“大哥就是这样的脾气,平日里不爱说话。并不是特意针对你。”
郑敏苦笑一声,轻叹口气:“你不用哄我了。婆婆和我说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成了亲之后,他才不肯回来。不是因为不喜欢我又能是因为什么?”女人在这方面都是十分敏感的。丈夫的心里有没有自己。岂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清兰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了,默然片刻。才轻声说道:“或许是大哥年纪还轻,还不懂得心疼妻子,所以待你稍微冷淡了一些。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郑敏勉强笑了笑:“托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这个话题实在不怎么令人愉快,郑敏顿了顿,便打起精神笑道:“对了,你的生辰可就要到了。今年是你的及笄之年,肯定要热闹一番呢!”
女子十五岁的及笄礼自然是十分慎重的。得邀请亲朋好友来观礼,还要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妇人为少女加笄。
提起及笄。叶清兰微微笑了。脑海中忽的闪过一张俊美的男子脸孔,还有那句亲昵的低声呢喃:“等你及笄了,我就娶你好吗?”
好,当然好了。我也在殷殷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叶承礼很重视叶清兰的及笄礼,提前几天便和薛氏商议起此事来:“……到时候把族里的女眷亲友都请来。还有,我打算请大嫂为兰儿加笄。”
……不过是一个庶女,及笄礼有必要这么慎重其事吗?当日叶清芙及笄礼的时候,也没见叶承礼主动要请所有亲眷前来观礼。
薛氏心里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却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叶承礼对叶清兰的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反对也是没用的。
尽管薛氏很不情愿,也按部就班的准备起了叶清兰的及笄礼。
及笄礼对一个少女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到了这一天,一向冷静淡定的叶清兰也免不了有些患得患失的忐忑。不过,以她高超的掩饰功力。自然不会流露出来。
叶清芙和郑敏分别伴在叶清兰的左右,见她神色如常心里俱都佩服不已。
“三妹,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么?”叶清芙笑嘻嘻的说道:“去年我及笄礼的时候。我激动的连着几晚都没睡好。”
“是啊,我当日及笄礼的时候。也是又紧张又激动。”郑敏低声笑道:“三妹可比我当时要强的多了。”
叶清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昨晚也没怎么睡好。还有,我现在心扑腾扑腾的在乱跳。”
叶清芙和郑敏不约而同的白了她一眼,异口同声的说着:“得了,你就别骗我们了。”
……为什么她说假话的时候她们深信不疑,说真话的时候却没人肯相信?
客人们很快便陆续来了。来的大多是叶氏同族的女眷,还有和昌远伯府来往极近的姻亲。最大的惊喜,自然是叶清宁也回来了。
叶清兰瞄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里又惊又喜,急急的迎了上去:“六姐,你现在身子不便,怎么跑回来了。”
叶清宁年前便有了身孕,到现在约莫四个月左右。宽松的衣裙遮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俏脸脂粉未施,却风韵绰约,举手投足都有了少妇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