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听的火气直冒,压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冷着脸说道:“儿女亲事,向来都由父母做主,谁家不是如此。怎么到你这儿就要改了规矩,由着你的性子胡来?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这门亲事我是许定了。就算你父亲不同意也没用,他远在郑州鞭长莫及。我过两天就带你去尚书府,只要马夫人和陆尚书都相中了你,我就让人送庚帖过去。等你父亲回来的时候,早已经木已成舟。我倒是不相信了,难不成你父亲还会为了你去尚书府退亲?”
……这一招果然狠辣之极!
将女儿许配给一个病秧子固然是丢脸的事,可退亲就更不妥了。涉及到两家的颜面。叶承礼对她这个女儿有几分怜惜是没错,可这份怜惜绝不会大到不顾两府颜面的地步。薛氏要是真的来个先斩后奏,可就真的大大不妙了!
叶清兰却并未怯懦退让,冷笑着应道:“真想不到,母亲为了我竟肯冒着和父亲吵架决裂的风险。”要是薛氏真的这样做,叶承礼勃然大怒也是必然的事情。
“你父亲生气也是一时的,最多和我吵上一架冷战些日子,等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好了。”薛氏当然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讥讽的应了回去:“你不用为我操心这些小事了,还是想想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才好。马夫人的请帖已经送来了,明天我就带你去尚书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叶元洲立刻为叶清兰求情:“母亲,三妹还在生病,等她病好了再去尚书府也不迟……”他此刻的心情既矛盾又微妙。既隐隐的希望这门亲事能成,又心疼叶清兰即将受到的屈辱。这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闭嘴!”薛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你要还是我的儿子,就什么也不准再说了。给我站一边去!”
叶元洲不敢违抗薛氏,却也不肯挪动脚步,依旧僵硬的站在薛氏和叶清兰中间。
若梅站在叶清兰的身侧,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如暴风骤雨般的对峙,心里那种微妙又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薛氏异常明显的敌意,叶元洲不同寻常的维护,还有叶清兰愤怒之余的冷言冷语中,都透露着怪异的感觉。心头隐隐浮上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若梅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惊。
怪不得公子爷会大材小用将她派到小姐身边做个普通的丫鬟,原来小姐的身边竟有这样的危险。稍微一个不慎,可就是身败名裂的丑闻,这辈子可就全被毁了……
因为叶元洲的坚持,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薛氏定定神,深呼吸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发现挨了一巴掌的若梅还站在屋子里,心里顿时一沉。刚才激动之余,也不知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要是叶元洲对叶清兰的不伦之心被人察觉,可就真的糟了!
“你先退下!”薛氏一时记不起这个丫鬟的名字:“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若梅在这个时候,却表现出了不同于普通丫鬟的冷静和镇定:“回禀太太,小姐还生着病,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
她哪放心让叶清兰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母子两个。就算叶清兰口舌再厉害,毕竟只是个娇弱少女。万一薛氏再像刚才那样动粗,叶清兰哪里是对手!
薛氏不怒反笑:“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果然是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区区一个丫鬟,竟然也敢和我顶嘴。真是要反了天了,我这就打发人去叫牙婆来,你这样的丫鬟,我们府里可是容不下了。”
若梅不卑不亢的应道:“回禀太太,奴婢不是昌远伯府的丫鬟,卖身契也不在小姐手里。奴婢是定国公府的人。如果奴婢有什么错,还请太太打发人去定国公府说一声,自然有人发落奴婢。”
想卖了她?不好意思,她的卖身契在公子爷的手里。
薛氏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问叶清兰:“这个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顾惜玉送给你的吗?”
当日叶清兰从定国公府回来的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丫鬟。薛氏自然问过她的来历。叶清兰只含糊的说是顾惜玉送给自己的丫鬟,薛氏便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会在今天被噎的这么难看。
在这短短片刻功夫里,叶清兰已经冷静了不少,淡淡的应道:“若梅确实是惜玉表姐送给我的丫鬟,不过,卖身契一直还在惜玉表姐那儿。”(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