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的街道上,一个书生相貌消瘦,长衫已经发白,显然也不知道浆洗了多少次,但长衫看上去却是很整洁,穿在书生身上,反而多了几分气质。
“周兄,最近可好?”这个时候,旁边的酒楼上忽然走出几个书生来,为首之人看见年轻书生,顿时笑呵呵上前打招呼说道:“你不是去了郓城,怎么回来了?莫非也感觉到那个武夫粗鄙不堪?”为首的书生一阵哈哈大笑,身边的几个读书人也都用不屑的眼神望着周姓男子。
“哼,李公子虽然是武人,但绝对不是粗鄙之人,他修桥铺路,接济良善人家,乃是难得一见的好人,他领军护卫郓城,抵挡梁山贼寇,维护滴地方治安,也是难得的英雄,曹兄又何必污蔑人家?”周姓书生不满的说道。虽然只是一个人面对众人,可在气势上却不落下风,反而说的义正辞严,对面的曹姓书生说的是无话可说。
“哼,一介匹夫就算再做多少事情也难以掩盖他身上的铜臭,也难以掩盖他在京师里勾结奸党,残害忠良的事实。”曹姓书生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周渊也是一个读书人,看看你现在学的是什么,恐怕圣人之言早就抛弃,学的是什么,农学、算学,啧啧,这算是什么?以后你准备去种庄稼吗?当一个农夫吗?真是笑话。令堂终日织布,就是让你学有所成,日后光宗耀祖,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学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周渊听了之后,脸色涨的通红,忍不住反对道:“圣人之言自然很重要,但是我却从李家庄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过的东西,农学?你若是不知道这些,如何能劝课农桑?不知道算学?如何能知道一县有多少的钱粮,多少子民,应缴多少钱粮,难道任由那些小吏们糊弄自己不成?”
“啧啧,诸位仁兄都听听,这算是什么话,想必是被那李璟的一点钱财打动了,这样的人,我曹建羞与之为伍,那武夫算是什么人物,我读书人什么时候对他俯首听命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曹建顿时哈哈大笑,环顾左右,猛的在下摆下撕下一片布来,扔在地上,不屑的说道:“周渊,像李璟这样的人必定会被人所唾弃,你跟在他后面是没有好结果的,我若是你,趁着回家的机会,就不要去了。免得会被读书人所耻笑。哼哼,从此以后。就不要告诉别人,说你认识我。”说着就将手中的布匹丢在地上,却是割袍断义。
周渊看了周围几个读书人,这几个读书人以前都是他的好友,大家在一起谈经论道,可是这个时候,众人望着周渊,目光冰冷,显然是对他的选择极为不满。
“周渊,为何要去李家庄呢?且不说还在郓城,那只是一个武夫所在,我等文人自有风骨,为何要接受一个武夫的资助呢?李璟就算是有再大的功劳,可是不要忘记了,他在朝中和蔡京、高俅、梁师成等人为伍,甚至连梁溪先生,都亲自将其逐出了师门。”一个读书人看着周渊说道:“周兄,好自为之。”说着拱了拱手,跟在曹建身后,告辞而去。
“李公子绝对是不是你们想想的那种人。”周渊望着众人的背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心中暗自说道,他并没有见过李璟,但在郓城百姓口中,他知道,如果一个人再怎么伪善,也不可能得到全城人都拥护和爱戴。只是曹建说的似乎也没有错,学习这些东西还能考科举吗?周渊一下子迟疑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家门前,不过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在篱笆外面,可以看见窗子旁边有一个老妇正在织布,周渊心中一热,那是他的寡母唐氏,周渊年有丧父,就是唐氏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就算是现在,平日里也是织布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