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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棒曝晒一两天后,待粒子开始变得干脆,村民就着手脱玉米粒。
脱玉米粒的方法,主要靠人手搓:拿两根玉米棒,一手一根,交叉搓着,那金黄色的玉米粒子一粒粒从玉米棒上飞快地脱下,像金色的雨点簌簌滴落。
当然也有人用机器来脱玉米粒,那种老式的微型手摇脱粒机,高约三四十公分,重约十几斤。脱粒机底部有一个卡盘,可以安置在板凳上固定。有一个进料口跟一个出芯口,二者之间有一个脱粒轮,脱粒轮的外缘上设计有脱粒机构。人们将未脱粒的玉米棒放入进料口,用力摇动脱粒机侧旁的摇臂,玉米粒就会被成功脱粒,而摇动之下,脱完粒的玉米棒会从出芯口卷出。
脱粒机相较于手工来说,速度要快,只是缺点也很明显,一来是脱粒不干净,棒子上经常有残余粒子,还需要人工过一遍;二则是脱粒机容易被柔韧的玉米棒堵住,这时候就需要使用者反反复复的顺逆时针转动摇臂将玉米棒退出,极为麻烦。
照着方翔的看法,这里的一切还停留在八十年代,而在打谷场搓了四天的玉米,再加上刘大壮魏老头还有小铃铛等人的帮忙,方翔好歹算是把自家三亩地的玉米全部搓了出来。
因为卖力的搓玉米,方翔跟铃铛的手掌都变得红肿一片,望着自己跟铃铛这一大一小好似熊掌似的胖手,方翔不禁感慨万千,“好家伙,这才是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义哪。”
在烈日下晒好玉米粒,一过秤,三亩地总计打了3600斤玉米,亩产600公斤,在宁远村属于中下水平。全村打粮最多的是刘大壮,平均亩产约莫800公斤,家里四亩地总计打粮6400来斤,乐得刘大壮逢人就露三分笑脸,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
又一个晚上,大伙儿帮方翔将晾晒在打谷场的玉米装袋运回祖屋,方翔为表示自己的感谢,留下所有帮忙的村民,专程做了饭菜款待众人。
方翔对烹饪很有几分研究,一阵煎炒烹炸,原本寻常的农家菜透着不一样的香味,而当方翔将做好的鲫鱼蛋汤端上来的时候,酒桌的气氛真个是热闹到了极点。
“玉娃,你这手艺不去大酒店露露,屈才哩。”三两酒入肚,脸膛变得紫红的刘大壮朝着方翔一挑大拇哥,赞不绝口。
大伙儿也是频频点头,一来是吃人嘴短,如果不夸赞主人家几句,大伙儿心里过意不去,二来,方翔的手艺实在让大伙儿品尝到迥异于家常菜的美妙滋味,更是隐约意识到,怪不得刘大壮与魏老头有事没事就爱往方翔这里凑,感情这两老小子是蹭饭上瘾了。
“叔叔伯伯们过奖了,大家喜欢的话,以后常来,千万别跟侄子客套。”与这些心眼朴实的村民在一起,方翔也是益发热情开朗。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是村头小卖部卖的灌装白酒,五块钱一大塑料桶的那种。味道辛辣刺鼻,极易上头,欠缺绵软馥郁的滋味,属于低等劣质酒,却很受乡亲们欢迎。究其原因,无他,便宜而已。在这个化肥都要赊欠等待收成后还账的穷山村,便宜就是硬道理。
有酒有菜,众人吃得是有滋有味。酒酣耳热之际,大伙儿扯开嗓门家长里短的聊开了,就有人不无羡慕的道:“大壮,你今年好收成啊,一亩地比大伙儿多打一两百斤,真行啊。”
刘大壮心花怒放,笑得见牙不见眼,嘴上忙谦虚着:“都好都好,大家都不差,今年多亏了老天爷照顾,没病没灾的。”
“是啊,今年真是个难得的好年头。一亩庄稼比去年多打两百多斤苞米。照去年九毛一的价格,这就是小一百块啊。”村民刘有三喜不自胜的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