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年月日,《克利夫兰领导者报》报道了泰特斯维尔这个打出第一口油井的地带,热闹的景象根本让人想象不到那原本只是个小乡村,报纸上提到“宾西法尼亚州北部的石油正在吸引大批投机者”,并且“许多人正在涌向这个油腻腻的地方”。
“毗邻宾西法尼亚克利夫兰本地商人们早在之前就尝试着从烟煤里提炼照明用油,你能想象到吗?那些人就跟闻到腥味儿的猫一样,他们一窝蜂的扑进了石油地,其中有个人叫詹姆斯·哈希,约翰曾经的合伙人莫里斯·克拉克就在他的手下做过事。哈西返回克里夫兰之后,眉飞色舞地向周围的人描述了有待开发的石油财富,约翰心动了,你知道吗?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他总会提起当初自己明智的选择。”
这次的旅行只有他们两个人,整整一天的路途中,二人要是困了就互相轮换着休息,百无聊赖时他们就聊天打屁,当然在杨彦昌有意无意的引领下,他们谈论的中心自然就是约翰·洛克菲勒。
杨彦昌听罢威廉说的这段话,不无感触,“洛克菲勒的石油帝国就这样诞生了,威廉,你亲眼见证了一段传奇。”
威廉笑道,“没你说的那么容易,要知道约翰是个谨慎的人,他虽然选择了石油,但也不会一次性压下全部身家,他也是慢慢的把商业中心从农产品上转到石油上的,不过说起来,第一批运抵克利夫兰的原油中的一部分可能就是由克拉克和洛克菲勒负责转运的,那时候他的主业还是个农产品委托商,但是现在呢?石油让我们都发了财。”
“虽然中间经历了不少,但总算苦尽甘来了,要知道,早年的石油业有如当初的淘金热,第一批冒险者发了大财,所有的人便一哄而上!不过现在吗?嘿嘿,他们就要标准石油的手腕了。”
威廉脸上带着得意和骄傲说着话,接着他把头伸出窗外,外边是深秋特有的白色太阳和阵阵寒风,随着风声只听他说道:“快到了,我已经能闻到克利夫兰混杂了石油和金钱的味道了,猜猜约翰会不会亲自来迎接我们?”
杨彦昌挠挠头,靠近窗户吸了吸鼻子,什么气味也没有,外边的寒风倒是把脸刮得生疼,不出来,威廉倒挺豪迈。
“感情上我自然希望他来的,”这可是让洛克菲勒亲迎啊,这待遇不比后世比尔盖茨差,杨彦昌装模作样的深思道,“但是理智告诉我他可能正在工作!你刚刚还给我说,那家伙在婚礼的当天上午还去巡视了位于市内的两处办公室和炼油厂的制桶车间,专门为26位员工安排一顿午餐,却没有立即告诉他们其中的缘故。在起身前去参加婚礼时,心情愉快的新郎诙谐地对工长说道:‘让大家好好吃,不过,别耽误活计!’”
他眨眨眼,“他都能让新娘子等上半天,更别说我了,我可不认为我会比新婚妻子更重要。”
威廉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对,你说得对,你是没有新娘子重要,但是可别小了自己,或许对于约翰来说迎接你就是他的工作呢,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合伙人,更别说这两年约翰已经消停不少了,早些年的时候,每天他都忙的像狗一样,经常连饭都吃不上几次。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十美元怎么样?我说约翰一定会来的。”
威廉挤挤眼,一副市侩的摸样,瞪着杨彦昌好似在鄙视他是不是不敢一样,这一刻的大财主其实原原本本就是个小市民。
杨彦昌挑挑眉毛,从兜里翻出张皱巴巴的绿色钞票,往桌子上一拍,“赌了!”
十多分钟后,叮叮当当的进站声杨彦昌和威廉随着人流吵吵嚷嚷的下车了,从昨天深夜到今天下午三点多四点,距离杨彦昌从纽约出发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两个人一步三晃的下了车,还没走几步他们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喔,威廉还有杨,我的兄弟和朋友,你们终于到了。”
跨国车站的月台,往前不远的一片小广场里是几株泛着墨绿的松树,一个即使穿着大衣仍然显得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站的笔直,头上戴着顶黑色高帽,微微咧着嘴正对着杨彦昌二人微笑,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有些拘谨的年轻人,他着杨彦昌和威廉二人张开手大步跨了了过来,“欢迎来到克利夫兰。”
“约翰·洛克菲勒,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正在这时杨彦昌忽然感到威廉碰了碰自己的手,低头一,这个阔佬正隐晦的比划个数钱的动作,正是他杨某人交给威廉的,哭笑不得间他悄悄把手伸到裤兜摸出了那张绿色的票票,不到两秒钟,在约翰还没有靠近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已然空了,最后他的眼中只有威廉撇着嘴嬉笑的样子,再然后,他就和约翰递过来的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三四十分钟后一驾比其他马车更大更厚实的四轮马车在两个年轻人挥舞的皮鞭声中拐进了欧几里德大道上,车里的洛克菲勒兴致勃勃的给杨彦昌介绍一路的风景,在他的口中很精练的几句话就让杨彦昌了解了这个在几年前超过匹兹堡石油业,一举成为全美甚至全世界最大石油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