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佑和杨彦昌早在上个周末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准备一起去肄业局,为此两个人也约定了时间下午放学后各自自行去车站见面。
所以,这天下午,他告别了杭毅教授一家以及苏菲姐弟两个之后,就匆匆赶到了车站,他原本想着杨彦昌的时间宽松,或许会比自己更早到车站才对,结果天不从人愿,他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姗姗来迟的杨彦昌。
而且纽黑文站不大,这年头的车站里也没有暖气或者空调什么的,他坐在离车站月台不远的长凳上头顶是一块简陋的木质挡板,着人来人往,雪花飞扬。
于是,一上车我们悲剧的铁路之父干脆就蹲在了车厢后边的暖炉旁,不时把手放到嘴里哈哈气,再贴近炉壁搓一搓,这一刻他下定决心将来有朝一日回到中国修铁路的时候,若是条件允许一定在每个车站都修个大大的候车室,里边全部通上暖气。
至于能不能建起铁路?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过,在他来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读铁路专业,而且肄业局也已批准,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用操心了,说破了天朝廷里总不至于出着银子供自己这伙人读了书却不给用武之地吧?
暖和了将近半个小时,他终于心满意足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而这时候杨彦昌正在神游四方。
“花花公子,哦,是阿昌,你在想什么?今天怎么你心神不定的?”
杨彦昌一挑眉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叫我了?”
詹天佑嘿嘿一笑,“这得感谢苏菲啊,要知道她在家里整天把你挂在嘴上,悄悄告诉你,我们谈起你的时候都是这样叫你的,不过这也怪不得我们,你这可是咎由自取,你可招惹了不少好姑娘。”
“打住,打住!”杨彦昌敲敲脑门,“什么叫我招惹了不少好姑娘?跟你一比我可差远了,也不知道是谁年纪轻轻的都订婚了,啧啧,还是青梅竹马。”
詹天佑听了这话也不反驳,却有些感概,“已经过去五年了,菊珍应该也长成大姑娘了,只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杨彦昌听罢却想起从善坊的秀芳来,那个曾经抿着嘴角,红着俏脸警告自己远离洋婆子的小姑娘不知可好?要是她知道自己招惹了不止一个小洋婆子,温温柔柔的可人儿又会如何?如今她应该已经二十了,或许已经嫁人了吧?要不然这么大的黄花大闺女不定被碎嘴婆子说些什么是非呢。
不过,无论如何她却也不会忘了我这个弟弟的,杨彦昌自己也不知心里如何的想法。嫁或不嫁,自由天意吧!拍拍詹天佑的肩膀,“放心吧,你可是她的丈夫,怎么会不记得你?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自己的学业,话说起来,你把申请书递交给学院没有?春季新生的申请都快结束了吧?”
詹天佑点点头,“嗯,半个月前就送过去了,只等考试了。”
杨彦昌一笑,“相信我,一定没问题的!你就等着回国修铁路去吧,现在你没事就可以琢磨琢磨将来在哪里挖个隧道,哪里架条桥了。”
“借你吉言!”詹天佑笑眯眯的说道,“话说,听区大人提起过,说是咱们中国还没有一条自己的铁路呢!真不知道紫禁城的那些官儿怎么想?这玩意全世界都在修,一旦通行数千里的距离也是几日之间的事情,铁路于花旗国已然四境开花了,他们还在等什么?”
“等着洋人帮他们修呗!”杨彦昌想也不想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