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昌和赵有福两个裹着厚厚的大衣手里提着行李走出斯普林菲尔德站,大风凌冽直直从衣领往里钻。
“我说,你们这都不能搞得人性化点?非得在这种天气过来?”赵有福浑身哆嗦,但他那张嘴却仍然闲不得片刻。“再或者我们就不能直接去哈特福德?绕一圈有意思么?”
“留学生都是在这分配到各地的,我们先来见见新同伴,然后再去哈城读书!至于人性化?你以为朝廷是干什么的?”杨彦昌翻过一个白眼,“再说你不是学武的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的师父没教过你撒?”
他都有些无语了,这些日子他倒有些怀念朱正方和方三才二人了,要不是洛杉矶那边的石油勘探正进行到**,而那两个估摸着也已经熟悉了那边的情况,有时候他真想把身边这个大嘴篓子送过去。
赵有福只有二十多岁,除了几手武艺之外就是嘴巴能说,借此他和杨彦昌混的很熟,两个多月以来他已经从杨彦昌嘴里学会了很多“新词汇”。
“你不是正在跟老大习武吗?你咋不光着膀子在这站桩?”赵有福反驳道,“更何况,我和师父都是南方人,他教我习武就是让我虐人的,可没叫我受虐!这种事你找张老大去。”
杨彦昌挠挠头,在这年头赵有福这样的存在真是个奇葩,他恨恨的嘟哝道:“我可是你老大的老大啊,我才是大哥!”
“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你是谁的大哥?”赵有福不屑道。
他和杨彦昌混熟之后自然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说起来,或许他比张开达都要了解杨彦昌。
“哼!下次我见了张开达一定让他把你扔到猎人营去。”杨彦昌的笑容很猥琐。
“哥,我错了。你就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来世我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赵有福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绿了,站在街头就夸张的大喊起来。
猎人营是杨彦昌和张开达的最高机密,名义上是挂靠在黑水安全咨询公司的训练场,一个多月前刚刚开始运作,实际上却是杨彦昌的私人卫队。这个被张开达甫一提出就让杨彦昌有了巨大的发挥空间的训练营里清一色的华人,虽然目前来说只有是十三个人,但他们全是按照杨彦昌前世到的一些关于特种兵训练方法进行培养的。
杨彦昌自然知道以二十一世纪的眼光自己的训练大纲漏洞百出,但是这可是十九世纪,再加上张开达转战于两个国家丰富的战场经验,以及黑水公司几个月来高薪聘请的那些军事人才联合编写的新兵训练方法,没有理由从里边走出来的不是精英。
在大半个月前被张开达拉过去紧急培训了两个星期的赵有福对那个地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仅仅强化了侦查和反侦察能力的他简直不能想象其他人都在经历些什么!短短月余他已经觉得曾经的一些伙伴变的陌生了很多。
“哼哼,你迟早还是要进去的,怕什么?”杨彦昌翘了翘嘴角。
“总之不会是现在,让我先逍遥段时间再说。”赵有福颇有得过且过的阿q思想。
“别得瑟了,到前边那马车没有,我们快点过去。狗日的,这天都冷死人了。”杨彦昌呼出口雾气,搓了搓手。
“得令,你慢慢走,我去叫他过来。”说完这话赵有福就飞奔起来。
就在这时从街角忽然出现一个人,迎面就撞到了杨彦昌身上,“哎呦。”那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而杨彦昌仅仅晃了晃身子却没有摔倒。
“你没事吧?”杨彦昌拉起那人问道,这才注意,地上的家伙带着个大帽子,好歹帽子竟然没掉,他身上也仅仅穿了两件脏兮兮的单衣。
“没事,没事。”那人甩开杨彦昌的手,低着头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哎,你…”
杨彦昌着几步外的背影还在纳闷,忽然只感到身边一阵强风,转眼间,赵有福已经冲上前去把那个身影紧紧的箍住了,“嘿嘿,你赵爷爷玩这一手的时候,你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刚刚转个身就出手了啊,你太等不及了吧。”
杨彦昌一听这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把手放到兜里摸了摸,嘿,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大衣口袋里已经空空如也,里边放的几块零钱不翼而飞了。
“钱呢?把头抬起来,让我什么人这么大胆在我面前做贼?不想活了!”赵有福打掉帽子,恶声恶气的恐吓道。
“我只是个孤儿,不要杀我,我还,我还。”那个人带着哭音,本来就哆嗦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低着的头根本不敢抬起来,哆哆嗦嗦把手摊开,几张绿背(当时的美元名称greenback)被他攥得紧紧的。
路边一个了半天的行人,骂了句,“该死的小偷。”
“呦呵,还攥的挺紧。”着那样子赵有福调侃道。
“别吓他了,起来年纪也不大。”杨彦昌走上前去,把帽子捡起来又把兜里翻个遍,只可惜他真正需要花销的地方不多,数了半天身上也只有二十多美元,撇撇嘴,心里嘀咕道,“奶奶的,跟自己身份不符啊。”
“喏,这些钱都给你。去买几件厚衣服,人穷志不穷,记住了,再穷也要有骨气。”杨彦昌递过钱,心里感慨万千,听声音这人应该比自己都小。
“又做好人了,如果真这么多好人俺当初来这做什么?”赵有福无奈的放开那人,对杨彦昌的行为不以为然。
“你他还没有我高,只是个孩子啊。”
赵有福撇撇嘴,却也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