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切齿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礼敬有加四个字,让舒娥和淑颜都忍不住心中一寒。睍莼璩伤
舒娥轻声怨道:“董府里何时已经娶了妻室吗?这……”
“这原没有什么错呀……”姑太太轻声哂笑,仿佛是在嘲弄自己被捉弄的命运。
“可是姑母不是已经与董家定了婚约吗?”淑颜也说道。
“不是董家,原本父母为我定的,是王家!”
舒娥和淑颜面面相觑,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谁承想曹家这两个女儿,皆是这样不幸的遭际。
“王家?那王家也出了事吗?”舒娥问道。
姑太太点了点头,“是,的确出了事,还是一件大事。王家一向加官进爵,也成了一门大家。”
淑颜和舒娥望着姑太太不语,姑太太又叹道:“嫁到董府之后我才知道,王家少爷只是娶了偏房,并未娶妻。提出退婚的,却是我们曹家。退婚的理由,却是董家长女年岁已大,体弱多病,自知无福侍奉君子,故而退婚。正是因为这样,原本不敢高攀的董家,才敢将我纳作了妾。成婚那日那般简单模样,自也因为我嫁过去是个偏房了。”
淑颜和舒娥交换了一下神色,却均不开口,只是静听姑太太说话。舒娥原本对曹府中的人和事不熟悉,只是知道姑太太这次到京城来的时候,就是董家太太的身份。舒娥也就罢了,淑颜却是自打懂事起,就知道这位姑母是董家的大太太。
“她让我背信弃义另嫁别家,我不怪她;她让我去给董家做妾,我也不来怪她。廖碧琪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之人,更没有什么胆识,但是她的心足够狠,手足够辣。从我嫁出去的那天起,我就开始非常怕她。”姑太太说得十分平静,仿佛当初的这些变故,早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我当然不怕她再去为难我,可是盛仪还在曹府。”姑太太说道:“董府的老太太和正室对我的刁难,我也并不放在心上。出嫁后那三年的时间里,我每日想的最多的,还是廖碧琪会怎样对待盛仪。有我在,我还能为她挡一点,我不在,她那样的性格,肯定是要吃亏的。”
舒娥感念姑太太对待母亲的一片情意,方才姑太太对自己做的事已然抛到了脑后,只觉得眼中胀胀地,她极力压制住喉间的声音,生怕说话带出了一点哭腔,只是低声说道:“您与这位小姑太太倒是姐妹情深。”
姑太太微微一怔,缓缓转头看了看舒娥,舒娥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忙从珠络的缝隙间端详姑太太的神色,却看见姑太太点了点头,一颗眼泪掉了下来:“我总以为我对盛仪,是感恩图报。整个曹家,她待我最好。我不敢承认自己对盛仪多么喜欢,不敢承认对她姐妹情深,只因我二人从来便没有平等过。”
舒娥不大了然姑太太的心情,只是不解地看着她,姑太太却是对着淑颜说道:“你也是个庶,又有一位廖碧琪这样的嫡母,这种感受,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