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之子曹玮曾率军在西门川伏击西夏的李继迁,又写信给当地各部落,晓以利害,恩威并施,于是各部落纷纷表示效忠我大宋。睍莼璩伤当年吐蕃灭国,余下吐蕃诸部的贵族不断到我边境扰民,曹玮身先士卒,带领百余名骑兵从后方攻击吐蕃军队,河湟地区吐蕃族部的首领李立遵被我军冲垮,宋军追奔二十余里缴获辎重牛马无数,此战宋军以少胜多获得了辉煌的胜利。三都谷之战后,吐蕃便不敢轻易来扰我国边境。”太后又说道:“这些皇上自然也都知道。”
皇上颔首称是。
“当年你父皇御驾亲征,兵至澶渊,射死辽国大将挞览。先皇便派曹利用至辽军营中议和。曹利用两次往返,言辞坚定,终于达成盟约。当年岭南发生叛乱,也是曹利用遵先皇旨意,前去平叛。”太后续道。
皇上不知太后说起这些是何用意,只是静听。
“曹氏一门人才众多,上至朝堂,下至边境,都有曹氏一族手握重权之人存在。在我朝中自上至下,大小官员,也都有曹氏的名字。虽然我朝历来不重外戚,没有外戚干政的弊端,然而有女进宫,为妃为嫔,终究是无上的荣耀。”太后说道。
“皇上也是关心则乱吧,哀家虽不知皇上因为什么理由要让舒娥出宫,可是舒娥出宫之后,曹玘一家会有怎样的想法?舒娥的伯父和叔父,曹璨和曹玮,他们和他们的家族又会有怎样的想法?”太后看着皇上的眼睛说道。
皇上惊道:“母后是担心曹氏一族会因此事有异动?”随即说道:“曹氏一族多忠良之辈,断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了反意。”
“曹氏权重,不可不防。”太后用力说道,“况且对朝政有异议,未必就会叛国。”
“可是舒娥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从五品女使,即便出宫,也可以保留永安夫人的身份。”皇上说着,忽然有些犹豫,微微一顿,又续道:“况且母后若觉不妥,为何当日不允,今日却放舒娥出宫?”
太后笑道:“因为哀家今日,总算为她找到了出宫的理由。”
皇上看着太后,不知其意何指,只是说道:“母后。”
太后笑道:“我派人前去探访得知,舒娥的母亲忽染疾病。”
皇上一时竟似没有醒悟过来一样,随口反问一句:“舒娥的母亲?”但随即说道:“母后是说让舒娥以曹太太生病为由回家省亲?”
太后点头道:“母亲有病,儿女星夜赶回家中,侍奉汤药,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只是缓缓说道:“舒娥果然是回到了家中。”
太后略感惊讶地看着皇上,问道:“皇上那日特意前来,不是让我送舒娥离宫回家吗?”
皇上轻轻闭起眼睛,徐徐吐了一口气,声音极轻极缓,说道:“已经太晚了。”
太后没有听清楚皇上的话,坐在椅上向前探身,关切地看着皇上,问道:“皇上……说什么?”
皇上走到太后身前,从怀中取出一张浅黄色的绸绢,双手奉给太后,说道:“这是祝贺耶律宗真登基为辽帝的贺章,儿臣草草拟就,还请太后过目。”说完对太后深深一揖,说道:“儿臣告退。”便即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