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许是听到要去“内务府”了,外面跪着的那三个人哭声一下子大了好多,太后揉着额角:“一出出的就是不让人省心!”
“怎么了?”德妃体贴地问道。
“唉!”太后叹了口气,德妃看向大福,大福说道:“回德主子,这三个奴才手不干净。因快到老祖宗寿辰了,我们宫里奴才凑了些银子,向到民间给老祖宗买些新奇好玩儿的东西。前儿个奴婢把凑出来的30两银子给他们。奴婢就怕他们眯了,每人10两银子让他们装着。结果回来一对账,还真就错了!”
德妃许是对这比较感兴趣,继续问道:“怎么错了?”
大福答道:“他们出去买回了一个九重奇巧的多宝格。那多宝格本正好30两,许是老板看他们是宫里头的,给少算了5两。听小魏子说,其中2两给了神武门下匙的。剩下3两也就三人各自1两充了跑腿而费。”
德妃点点头:“这也算公平”。
“可不是吗!”大福点头道:“他们这样交代,奴婢心说也成,只要老祖宗喜欢我们的心意就成。可转回头,奴婢仔细一算,不对了!”
“怎么了?”
大福走近了些,掰着手指头算道:“主子您看,他们各自10两银子,找回来1两,这便是9两,三人9两统共27两,再加上神武门那2两,一共是29两,可奴婢给的是30两啊,这还差着1两银子呢!”
一屋子人在大福的描述下,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德妃娘娘想了想,沉默不语。她这样身份的主子,轻易不会做是否判断,更不会在太后面前发表自己的看法。
大福又说道:“其实一两银子不算什么,但可不能坏了规矩。”
苏溶溶听着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太后眼尖瞥见了:“溶丫头,你不是想当女巡抚吗?你去给断断!”
苏溶溶吓了一跳,她才不想出这个风头呢,连忙惶恐地哀求道:“奴婢惶恐,奴婢哪儿有这能耐?”
德妃刚才“见识”了苏溶溶的本事,连忙打圆场道:“太后娘娘,溶丫头孩子心性,她跟着顺天府那帮人吓跑,不过是一时胡闹罢了。”
“是是!我就是一时胡闹!”
本来是劝,太后一听,话赶话说道:“你们俩甭给我唱戏,今儿这事儿若是溶丫头能断出个一二三,我便给你个旨意,让你堂堂正正跟着顺天府去办差!”
咦?!不错哦!苏溶溶心眼儿一动,刚才的一脸惶恐瞬间变得明媚。
太后紧接着说道:“若是断不出,我就给你指个阿哥,乖乖嫁了!”
啊?!苏溶溶一下气所有情绪都瘪在了脸上。
这时间,小福回来了,对着太后说了声“八爷来了”。苏溶溶突然心里躁动了一下,下意识抬起眼,只见一袭金灿灿的黄色,映入眼中。
胤禩一身皇子朝服,丝绒朝冠,金黄色朝服,石青色披领袖口,胸前一团腾龙张牙舞爪却又肃穆端正。进了屋,胤禩将朝冠取下,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对着太后拜倒:“胤禩给太后请安,老祖宗吉祥。”
太后威仪道:“起吧!”
胤禩起身,转身才看到德妃,立刻又请安道:“德妃娘娘吉祥。”
苏溶溶就坐在德妃身边,可她没敢再抬头,对于八爷,她总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似乎很害怕,但又似乎很亲切。
随后,胤禩便端立一旁,恭敬等着太后发问。谁知太后娘娘一开口就语出惊人:“你先等会儿,现下咱们正等着女包公断案呢!”
苏溶溶的脸“腾”一下红了。
屋外三个哭哭啼啼的奴才被领了进来,苏溶溶小心小胆的问了几句,众人听着每句都是不疼不痒的废话。太后摇了摇头,心说这孩子就是让她阿玛宠坏了!
没问了三句半,苏溶溶对着太后回话“审完了”。
“那怎么着?”太后吃着茶,且等着苏溶溶磕头作揖地哭求呢。
“他们三人谁也没拿那1两银子。”
“什么?!”太后还没说话,大福就跳出来了:“格格的意思是我冤枉他们了?”
看来这大福一定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苏溶溶酝酿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道:“大福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想说的是,根本就没有那所谓少了的一两银子。”
她说完这句,满屋子人都看了过来,那些目光里全是惊讶,甚至还有责备,唯有一束是好奇,是温暖,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