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双很想让自己变成隐形人,实在是太后和亲信当着她说这些话真的让她战战兢兢啊!可偏偏太后这时候好像不知道这偌大的宫殿内还有荆无双这么个人的存在,不见福嬷嬷搭话还又催促了句。
福嬷嬷略一迟疑,目光从低头含胸的荆无双身上一扫而过,恭敬地回道:“六皇子是一位稳重善忍又光明正大的人。”
宋太后挑了挑眉,轻轻“哦”了一声,这就是在这声之后,她的气质一下子从和蔼的邻家老太太化作了威严太后娘娘,使得荆无双更如坐针毡。
“能够得到福儿和顺子这么好的评价,可见君落是个好孩子。他这年纪皇子府怕还没建好吧,过些日子皇上正式解了慈安宫宫禁后你让顺子给他递话,让他空了多来陪哀家这老妇人说说话。”宋太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福嬷嬷眼睛顿时就亮了,有些激动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奴婢多谢太后恩典。”
虽然并不知道福嬷嬷和那位“顺子”为什么这么为季君落着想,但荆无双也能听出来太后这是有些看好他了。看来,季君落最后能够被立为储君并非程家出力的缘故,至少不是主要缘故,也就是说上辈子程志恒一直就在自以为是。突然间,荆无双就有些轻松了,也许,程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只是季君落误导了他们而已。
与此同时,季盛也终于含笑目送了秦瑞熙被两个身高马大的侍卫抬出崇安宫,转头问顺公公:“你说朕该赏这孩子些什么东西?”
“许久不见皇上如此放松了,不管赏大公子什么都是值得的。”不愧是太监总管,马屁也能拍得恰如其分,越老越精的顺公公不正面回答季盛的话,反倒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季盛沉吟了会儿,自言自语起来,“赏官职,瑞熙这样子怕是会惹人诟病。不好;赏银钱,前些日子才以他们成亲的名目送了些又能用什么名头?秦直那样的人一个无足轻重的典簿足矣,要不,把教养他的那继室……”
听到这儿。顺公公突然想到徒孙传回来的消息,轻手轻脚帮季盛续上点茶水,不经意提醒了句,“抬举别人终归不如抬举秦大公子强。”别等后头发现秦瑞熙在府中生活并不如人意了又没脸面把给人的抬举往下抹又迁怒于人。
季盛一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几日去秦府跑腿的是奴才徒孙。奴才听他说了句大公子住处挺偏僻,也没几个下人。”既然说到这儿了,顺公公便提了提,权当秦瑞熙救了季君落的谢意。
顺公公从季盛五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直到现在,与其说是奴仆,倒不如说有份父子情分在其中,对顺公公的话季盛还是十分注重的,闻言沉默了下。的确,他都刻意忽略了秦瑞熙,秦直那不通俗务的东西又岂会厚待痴傻没用处的儿子。若不然也不会那么快迎娶继室。顺公公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聪明如季盛一下子便想了许多,吩咐道:“待会儿你亲自去一趟内务府给瑞熙选个伶俐的小太监,帮朕护着点瑞熙。另外,你去内务府前你先去皇后那传朕的旨意,留瑞熙和荆氏在慈安宫,晚上慈安宫设家宴,除了养伤的老六都带着家眷到吧。”
季盛的性格便是这样,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后雷厉风行便要办,根本不太考虑别人听到这消息后的接受度。先不说后宫和宫外诸位皇子们听了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表情。就是消息传到慈安宫,刚刚见到秦瑞熙还没来得及说话的太后也愣住了,“就这样?”就这么简单将十二年的禁令抹煞了?
“你是外祖母?可是怎么老成这副模样了!”秦瑞熙是被人抬着走的速度自然不快,传皇帝旨意的小太监可是念着太后这儿的封赏跑得飞快。直到说完了皇帝的旨意秦瑞熙才算是看清楚了刚才激动地从高高的位置冲到面前来的宋太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