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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婚事,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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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齐丽嘉将人推开之后,却发现男人并没有马上离开。

她抬起眸子,却见他眼中泛着极为危险的火热。

“你说……他曾经扮成过我的样子来找你?”语气有些不善。

齐丽嘉听得迷迷糊糊的,蹙着眉道:“楚天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根本就听不懂,你离开吧,回南楚去,不要再来找我了!”

男人“嗤”地笑了一声,直接倾身上前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攥住了那思念已久的嫣红。

“唔——!”齐丽嘉瞪大了双眼,双手又抵在他的胸前不停地推拒着。

可到了后来,这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却让她的身躯狠狠地一颤。

最后用力地吮吸了一下,楚天鸣才堪堪将人放开,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你,你……”齐丽嘉眉目圆睁,始终不敢相信心里的感觉。

怎么可能?当初他明明是在她的怀里闭上眼睛的。

“嘉儿……”楚天鸣喟叹了一声,一半愧疚一般怜惜,“是我,真的是我!不是梦,也不是别人!”

齐丽嘉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刷地一下从眼眶里冲了出来,呆坐在那里盯着楚天鸣的脸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才扑到了他的怀里,放肆地大声哭了起来:“你没死,真的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记忆里,自从当初那场宫乱之后,她就再没有过这般肆意的时刻。

楚天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眼角隐隐有泪花沁出:“是我,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齐丽嘉忽然抬起了身子,眼里还是一片雾光,有些狐疑地打探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鸣站起了身,挤了热帕子替她将脸擦干净,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当初噬魂的毒已经将他的身子逼到了崩塌的边缘,其实若非是上天眷顾,在那个时候让肖扬找到了一丝希望,他恐怕就真的去了。所以,在齐子皓和他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他同意了肖扬的话,先诈死离开。

“因为那时候肖扬和我说,他找到的解毒的法子只有一成的机会。我不想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倒不如直接死遁。若是最后我真的没有醒过来,便让你以为我那时候就已经去了。反正那会儿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好过再来一次撕心裂肺。”

“那这大半年……”

“我一直在昏迷中。肖扬和绿翘带着我去了当初肖扬师父居住的地方,那里的一块常年温热的岩山石是解毒必备之物。”

齐丽嘉恨不过,真的很想往他身子上好好地打几下,可又担心他刚刚醒过来受不住。

“你就不怕你走了之后我会和别人在一起吗?”

当初居然丢下让她和楚天澜在一起的话,知不知道那简直就是在她的心口处的伤上直接撒了一把盐。

楚天鸣笑了起来,略微带着些得意:“我知道除了我,嘉儿的心里装不进别人。”

齐丽嘉脸上一红,这惯来不会说情话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美得你!”小脸一撇,傲娇地哼了一声。

楚天鸣吃吃地笑了起来,扳过她的脸就要俯身下去。

只是,被夫妻二人忽略地小娃娃不合时宜地再次哭了起来。齐丽嘉急得将人一把推开,就要下床去将孩子抱起来。

楚天鸣按住她的身子:“我来……”

原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在这样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了,可这会儿看着小丫头黑耀耀的眸子不停地转动盯着他看,楚天鸣忍不住拿下巴在孩子圆嫩的小脸上磨蹭了好一会儿。

大约是被他脸上青青的胡渣弄得有些痒,小爱嘉不仅没有哭,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听得楚天鸣的心里又是一阵酥麻。

齐丽嘉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活了二十年,竟没有任何一刻觉得比现在更幸福,哪怕是以前贵为公主,万千宠爱在一身都比不得这种平凡……

“天鸣,你还打算回去吗?”说句实话,这大半年一来,齐丽嘉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但是楚天鸣和她不一样。

楚天鸣轻轻地逗弄着宝贝女儿,抬起头有些无赖状地打趣了她一句:“娘子想让我回哪里去?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齐丽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将身子靠在了他的怀里。楚天鸣左右环住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嘴角扬起。

权力地位、荣华富贵,都比不得珍惜以前。这样,很好,现在他们有爱嘉,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孩子,甚至是孙子……

……*……*……

或许是知道齐子皓那边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后面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是霍琅还是华萧然,都安安分分地没有任何动作。

而华瑶依这边,几番纠缠叶卿岚未果,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竟是同意过些日子就和华安庭等人一起回去。

在城外十里坡送别了楚天鸣和齐丽嘉之后,叶卿清心中忍不住一阵感叹。

“丫头,等靖霄长大了,能撑起定王府的时候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周游天下,阅尽四方美景。”齐子皓搂着她的腰肢,将她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自从齐丽嘉来说准备和楚天鸣离开定京城四处周游,顺便要将国色坊开遍天下时,他就没少在叶卿清心里看到艳羡的目光。

成亲的这些年,他们虽然一直都如胶似漆,可到底没有多少时间能真正完全属于他们两人,便是带着她去京郊的庄子上住个两三日的机会都极少。

叶卿清努了努嘴:“可是到那时候我就老了,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看了!”

齐子皓笑了起来,将人拉到了他的对面,捧着她的双颊仔细地看了起来:“哪里就会老了?别说现在才二十出头了,就算咱们的孩子到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的清清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是的,是从第一眼就撞进他心里的那个姑娘,他的姑娘,永远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叶卿清羞红了脸,低下头嗔了一句:“最会哄我开心了!”

齐子皓笑笑,目光趋向远方,这会儿离开的马车消失得只剩下了一个点了。有人欢喜有人愁,楚天鸣这边是春风得意,楚天澜,只怕是……

回城之后,齐子皓先将叶卿清送回了定王府,随后驱马去了醉风楼。

进了包厢之后,一屋子都是浓烈的酒味,地方横七竖八地满是酒坛子,那个熟悉而又落寞的身影也不知是醉了还是在想些什么,手上拿着酒坛子呆呆地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直到齐子皓坐到他对面之后,楚天澜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仿若自言自语般低声喃道:“齐子皓,你不仗义……”

齐子皓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大约是真的有些醉了,楚天澜忍不住讥诮了起来:“你一早就知道楚天鸣根本就没有死吧?可你居然都不告诉我,看着我心里存着希望上蹿下跳的时候是不是就感觉在看着一个小丑?”

他不明白,这大半年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他都悄悄守在齐丽嘉身边,自从她说过不想看到他再出现他就一直隐在暗中,默默地替她解决一些找上门的麻烦。

可不过是接到南楚那边的消息,回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怎么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呢?

原本早就死了的人居然又活生生地出现了,而且将他心里的希望踩踏了个粉碎!

齐子皓垂了垂眸子,这事儿说来对楚天澜他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按理来说,他们才是至交手足,无论如何,他也该站在楚天澜这边。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能勉强呢!那个时候,但凡齐丽嘉会表现出对楚天澜有一点点感觉,他也会帮他一把的。

“如果你知道了楚天鸣没有死,但活下来的机会很小,你会怎么做?”

楚天澜一愣,抬眸与齐子皓的犀利的视线撞上。随后,低下头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会怎么做呢?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说是有君子风度那都是假的,他们只是将那头蠢蠢欲动的兽压在了心底而已。

如果他知道楚天鸣还有可能会回来,他绝不会用这种温温吞吞的方式,哪怕是使尽一切卑鄙的手段,他也会在楚天鸣回来之前得到齐丽嘉的心。

因为他曾经晚了一步,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晚了……

齐子皓如此通透,恐怕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吧!

见楚天澜嘴角笑容苦涩,齐子皓放低了声音:“这样不好吗?彻底地断了自己的希望,然后做回那个荡剑江湖的风华公子,重新再开始自己的生活。你这般执念,最后伤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风华公子?好遥远的感觉,那个游戏江湖、恣意潇洒的男人真的好久不见了……

楚天澜舒了一口气,随后又戴上了往日里那副无谓的面具:“我既然答应过楚天鸣会守候南楚十年,就不会食言!至于十年之后如何,就看那小皇帝自己的造化了。子皓,我相信,我们不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对不对?”

齐子皓勾起了嘴角,到底是兄弟多年,他话里的意思再隐晦他还是能听得清楚明白。

他替自己和楚天澜各倒了一杯酒,与他碰杯:“十年后再见,我等风华公子再来与我一醉。”

楚天澜也笑了起来。

但愿下次再见的时候,我是风华公子而不是楚天澜!

……*……*……

荣国公府

霍云歌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将屋门关上,脸上一片煞白。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有了孩子?

她的小日子一向准时,可这个月却迟迟未来,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敢随便么和别人说,便悄悄地去了城里的一家医馆。

可那老大夫居然说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怎么可能!虽然以前容旭尧碰过她,可却从没有真正地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她怎么会怀孕呢?

霍云歌拼命地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了……元宵节的那天晚上,她不记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虽然被岚哥哥吞吞吐吐地搪塞了过去,可现在想想,的确是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不是么!

霍云歌下意识地想要去找叶卿岚问个清楚,可走到门边却顿住了步子。她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哪怕是岚哥哥。

未婚先孕,这就是伤风败俗、该沉塘的事情。她害怕面对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即使对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充满了恐慌也被打得措手不及,可她还是不忍心让他在她的肚子里就无辜地丢了性命。

“云歌,你在吗?”屋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霍云歌陡然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叶卿岚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过来。

呼了呼气,尽量使得自己平稳下来,这才走上前去将门打开:“岚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云歌,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叶卿岚是听得下人说她行色匆匆,担心她这边出了什么事这才赶了过来。

眼下看她的脸色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霍云歌双手僵硬地垂在身体的两侧,摇了摇头,有些勉强地笑道:“我没事啊,岚哥哥,你坐!”

叶卿岚眼里满是疑色,直接拉过她的手腕就要替她探脉。

霍云歌吓得惊叫一声,赶忙将手甩开。

叶卿岚沉下了脸色:“云歌,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霍云歌也不说话,只是连连摇头。同时,垂下眸子心虚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云歌,你连岚哥哥也不相信了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叶卿岚拉着她坐到了身边的雕花圆凳上,抬起了她的下巴。

霍云歌眼中一片水光。她不是不相信叶卿岚,她只是害怕。

她自小没见过父母的样子,流浪的时候见过太多异样的眼光了。没有父母在身边,总是会被人欺负,但好歹还是正大光明生下来的。

但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却是父不详,甚至可能会被人叫做“野种”,即便真的能顺利地生下来,以后也少不了各种谩骂指责。

“云歌,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会站在你这边的!”叶卿岚声音轻柔,字字句句的温和让霍云歌的心里一片温暖。

如果说,这个时候她还能依靠谁的话,恐怕也只有叶卿岚了……

“岚哥哥,我……我有孩子了……”霍云歌声如蚊讷,说到后来更是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叶卿岚脑中“嗡”地一轰,有孩子了?是那个陌生人的,那晚他们见过……

霍云歌哭着拉住了他的袖子:“岚哥哥,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叶卿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似下定决心道:“云歌,我们成亲吧!我会尽快安排婚事,我们过几日就成亲!”

“不不不……”霍云歌反射性地连连摇头,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直到绝不是他的。因为春花之前和她说过,元宵节那天晚上他受了伤是被她带回来的。

若是他们两情相悦,或许她还可以安心一些,接受这个安排。可现在……她怎么能在心里有别人的情况下让叶卿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

叶卿岚唇瓣紧抿,将霍云歌的手握在掌心里,看着她的眼睛严肃认真地道:“我娶你,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孩子!”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技不如人,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他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让云歌一个人去面对这种事情。

“岚哥哥,元宵节的那天晚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卿岚摇了摇头:“没事的,都过去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

“可是,我不可以的!岚哥哥,我很感激你,真的!”

“云歌,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了吗?我不是仅仅为了帮你才娶你的!”

霍云歌咬紧了唇瓣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当然知道。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是委屈了他。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为什么她的生命不是按部就班的来呢?那样她就会一直喜欢叶卿岚,也希冀着有一天可以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或许每个女人都会对第一个碰自己身体的男人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吧!

叶卿岚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在她额前弹了弹,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笑意温和:“就算现在真的不喜欢了也没有关系,等到成亲后你可以慢慢再喜欢。成亲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也不希望这个孩子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吧?就算为了孩子,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嫁给我好不好?”

“我不委屈,可是我觉得委屈了你。对不起,岚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霍云歌趴在他肩膀上哭出了声来,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她知道,为了孩子,她只有同意叶卿岚的这个做法。

视线不及的地方,叶卿岚的笑容带上了一些苦涩。

她这句对不起,说的是因为她不爱他,或者是爱上了别人吧!是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吗?

自从那晚过后,那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不提那个人可能居心不良,是他暗地里的仇家,就算不是,他也不会将霍云歌交给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叶卿岚出了霍云歌的院子之后,就去了老太君的院子商谈起了婚事。

叶老太君一早便看出了叶卿岚对霍云歌有意,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开了,也不会拿着身份来说事。只是对于叶卿岚如此急切地要成亲,还是有些奇怪的。

叶卿岚自是不会将霍云歌有了身孕的事情说出去,只说自己急着成亲,又觉得近期内再没有比那更好的日子了。叶老太君拗不过自己唯一的孙子,也只有随着他去胡闹。

好在荣国公府财大势大,要办一场婚事自是不会缺人手,再短的时间都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消息传到叶卿清耳里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傍晚了。

本身,对于叶卿岚和霍云歌的婚事,她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可知道了霍琅的事情之后,她本就对霍云歌产生了几分怀疑,再加上这婚事这么突然,叶卿清更是觉得其中定是有猫腻。

“王妃,国公爷来了。”如梅推门走了进来禀道。

叶卿清抬手捏了捏眉间,淡淡地道:“让他进来吧!”

看着叶卿岚如今几乎已经可以比拟齐子皓的身高,叶卿清才感叹这个弟弟真的是长大了,再也不会如少年时候那般对着她撒娇了。

“坐吧!”说着顺便吩咐如梅去沏两杯上好的雨前龙井上来。

叶卿清心里微微叹气,也没与他绕弯子:“成亲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叶卿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迎上叶卿清的视线,只轻声道:“已经和祖母商量过了,正准备来告诉姐姐呢!”

叶卿清也不知是该气恨还是该冷笑,这都第二日晚上了,若不是她主动让人去找他过来,只怕他还不知什么时候会亲自上门和她说吧!这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将她这个姐姐彻底抛之脑后了?

叶卿清自问自己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他这么做,岂不是将“心虚”两个字大大地写在了脸上?

屋子里有了一瞬间的沉静,如梅将茶端上来之后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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