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赶忙上前与老教授握手:“章教授您好,今天的事儿麻烦您了。”
老爷子很和煦,寒暄了几句,又让保姆沏了茶,落座之后这才说:“你们让我看的字画就是那幅?”
“对。”余杉应了一声,解开画卷,连忙递了过去。
老爷子戴上老花镜,展开一瞧,脸上立刻严肃起来。他将整幅画铺在书桌上展开,拿着放大镜时不时的凑近了看。
生怕打扰到章教授,余杉跟熊海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半天,老爷子放下放大镜,摘了老花镜,缓缓了点了点头。
熊海性子急,忍不住问:“章教授,您看这幅画是真是假?”
老爷子笑着说:“是真迹。何家宁的工笔画,在当代画家中是一绝。笔法没错,落款也没错,是真迹。”
熊孩子高兴了,又问:“那您看,这幅画值多少钱?”
老爷子摇了摇头,熊孩子跟余杉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
“不是,您别不说话啊,摇头是啥意思?”
“何家宁前年过的世,现在出手不太合适,过上十年价格能翻一翻。看看这笔法,看看这尺寸,现在出手能有两百万顶天了。”
“两……两百万?”咦哟,小胖子熊海激动的舌头都打卷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幅画比他那总被人当帕萨特的辉腾还值钱。
“恩,也就这价了。怎么,小余你打算转手?”
余杉恭敬的说:“是。收藏这幅画算是机缘巧合,我本人对字画没什么研究,继续留在手里就得算是明珠暗投,还不如让给懂得欣赏的人手里。”
“这样……”老教授踱步想了想,说:“那你打算怎么转手?是走拍卖还是私下交易?”
“教授,我对这些一窍不通,您看怎么操作合适?”
“哦,这么跟你说吧。拍卖的话价钱能高点,但你得给拍卖行抽成,还得上个人所得税;私下交易呢,价钱就低了点,但胜在没什么麻烦手续。”顿了顿,他继续说:“如果你想私下交易,我可以推荐几个买家。”
如章教授这样的,向来是交游广阔,那些喜好收藏的有钱人巴不得章教授给他们介绍卖家呢。
余杉感激的说:“那就麻烦您了,教授。”
“行,你们先坐,我去打个电话。”
章教授下了楼去打电话,过了能有二十分钟去而复返,笑着说买主正往这边赶,最迟半个钟头就到。三个人留在书房里,边喝茶边聊天,没到半个钟头,保姆引着一个眼熟的中年人上了三楼书房。
中年人跟章教授很熟络,握着手相谈甚欢。
寒暄完,章教授闪过身,指着余杉说:“刘董,这是小余,就是他要转让《暮春》这幅画。”
“哦?”朝着余杉点头致意,中年人急不可耐的说:“就说桌上那幅吧?我先看看。”三两步走过去,中年人几乎趴在那儿一寸寸的看着画卷。
余杉捅了捅身边的熊海,低声说:“这位刘董是?”
“刘石,兴安集团董事长。”
余杉恍然大悟,难怪瞅着眼熟呢,感情是他啊。兴安集团是本省数得上的大型私营企业,主营寒带有机食品,蓝莓、人参、花青素、植物蛋白、野生植物提取物,总之摊子铺得很大。一零年就在深交所上市,到如今市值突破百亿大关。有一阵齐北电视台专门报道了刘石,报道了兴安集团,因为兴安集团有意把研发基地放在齐北。
后续怎么样余杉不知道,但他被电视、报纸轰炸得算是记住了刘石这个人。
过了好半晌,刘石直起身带着疑问看向章教授。老教授微微点了点头,刘石立马开口称赞:“好画儿!哟,不好意思,小余,我这人见画心喜,刚才有点怠慢。这幅画你打算转手?”
“是。”
没等余杉继续说什么,章教授抢着说:“刘董,小余托付我把这画儿出手,你可不能亏待人啊。”
“哪儿能啊,这样,章教授您认为这幅画价值多少?”
章教授说:“画技处于何家宁的巅峰期,尺寸还这么大,保守估计得两百万。”
“这样……”刘石寻思了下:“我出两百六十万,章教授还有小余,你们看算不算公道?”
章教授微笑着颔首,一直留意章教授神色的余杉心里狂喜,赶忙说:“那就多谢刘董您照顾了。”